空响塔立于主峰峰顶而学堂的位置多在山峰的腰间，因此为了节省赶路的时间，白栀眠勉为其难地让阿夜乘上了小白云。
“师姐。”司岸蹙眉望着下面的景象又看了看身旁口中念念有词的少女。
“怎么了？”白栀眠边捻诀调动云朵行驶的方向，边从中穿插几句不知名小曲，好不容易分出点心绪和少年对话。
瞥见少女眸中不明所以的呆愣司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师姐你有没有觉得云下那些弟子走路的速度，都比你这法器飞起来要快些？”
生怕从白栀眠口中听到什么惊为天人的话语，少年根本不等她回答，就把她拉到身后开始控制小白云。
“哎哎！”被夺了法器的操作权，白栀眠的心神慌了慌控诉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呼啸而过的风声便堵住了她的嘴。
眨眼间小白云便稳稳地停在了空响塔下的庭园前。
司岸先从法器上下来，走了几步后，又回首睨了眼黏在云上纹丝不动的少女。
“师姐，方才你捻诀时念出了声，这朵云也不是什么高阶法器。”他微微一笑，“我和你同是天木灵根它分不出你我谁是主人也正常。”
正常个鬼啊！阿夜的解释并不能使白栀眠感到完全的满意。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阿夜的修为在她之上。
不然怎么可能从她手里夺过法器的操作权但阿夜进宗时测过，他的修为确实只有炼气初期。
难道这副身子的体质已经虚到，连飞行法器都觉得她只有炼气初期的境界？
不不太可能，白栀眠立刻否定了这一想法。
就算原主的身体有问题，也不可能修为一下子掉两个境界。
这一瞬，白栀眠的脑中忽地浮现出牧月霜提过的一句话，她说阿夜的灵识要比一般的弟子强太多。
事后她偷偷补了灵识相关的知识点，发现白母留给她的某本书里写道：灵识强大的修士可以通过直接入侵别人的识海，来达到操控对方的目的。
但那本书，并非正道修士所著，白母的批注表明她是从边界地带的黑市淘到的那本书，书中内容的真实性有待商榷。
白栀眠犹疑了片刻，收起云团的同时，留了个小心眼。
她缓步往少年所在的方向走去，心里又忍不住嘀咕：最气人的是，为什么他驾驭起小白云，看上去比她还要得心应手？
司岸没有错过白栀眠眼中错综复杂的神色。
然，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一事。
就算事发，打的是轻虚宗正道第一大宗的脸，与他这个魔修有何干系？
轻虚宗的护宗咒再强劲，也不过是个保护性的法咒罢了，能奈他何。
只是，一旦他身上的魔气在护宗咒的范围内泄露过多，轻虚宗那帮快成人精的老头子，必定会察觉到。
更别提顺藤摸瓜找到宗内作为他灵气来源的白栀眠。
当他决定让她成为灵花的归属者时，她的命运就被迫地和他绑在了一起。
而目前，白栀眠还没让他失望过，他自然也没玩腻。
“师姐。”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少女，司岸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难得地表现出一副乖顺的模样。
似是在忏悔刚才唐突的行为。
美少年的杀伤力是巨大的！这一刻，白栀眠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少年的睫毛本就如羽毛般丰盈，如今缓缓垂下，盖过他眸中那双黑润的瞳孔，显出个极其无辜的侧影。
即便只是匆匆一瞥，面对师弟可怜巴巴的目光，白栀眠依旧可耻地动摇了。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她试图立起师姐该有的威严。
“嗯。”少年低着头，没有反驳。
仿佛是把话记在了心里。
见阿夜此时听话的样子，即便白栀眠的心里有再多不满，也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少年心性。
和白栀眠并肩往空响塔走去时，司岸没由来得想起灵药长老之前说过的词。
这个词，应当用来形容他身旁之人。
而不是他。
嗯，既然如此，下次再操控她的法器时，顺带把她的记忆也操控了便是。
穿过庭园，两人走到空响塔前，发现等在那里的不止有灭芯长老派来引路的弟子，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白师姐。”牧景泽和月莘先出声打了个招呼。
“白师姐，阿夜！”倪舜也随之挥手道。
“哼。”牧景浮方才接着冷哼了一声。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白栀眠的眼神有些迷茫。
倪舜道：“我们问过那位弟子了，说是灭芯长老那边已经同意了，我们可以陪着你俩进入幻境。”
想来是灭芯长老觉得他们几人的修为都处在炼气期，即便再多四人，也并无大碍。
闻言，白栀眠的眼里闪过些许感慨，她向四人望去，一一用目光道明谢意。
看到牧景浮时，少年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似是不愿与她直接四目接触。
“不关你的事，我是跟着哥，还有月莘姐来的。”
哥宝男？白栀眠嘴角抽了抽。
司岸略一颔首，眼尾轻轻扫过四人。
算是表示友好。
倪舜虽是他如今的室友，但考虑到他三句话不离白师姐的模样，他可不觉得他是来尽室友之谊。
至于那牧家三人，他们与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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