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丘上有三座极大的庭园,左边是客人所住的辛夷坞,右边是弟子所住的薜荔堂,而中间那座正是谷神教教主所住的幽兰居。
杜若花会向来是由谷神教教主主办,今日却不见白蘅。
白皎皎抬眼望了幽兰居一眼,面带愁容道:“阿奶这几日偶感风寒,一直在幽兰居养身子,怕是不能招待诸位了。”
说罢又向众人弯腰抱了抱拳。
高越之伸手扶住她的手肘,蹙眉问道:“白教主病了?可需要我门下弟子给白教主瞧瞧?”
“多谢高女侠美意,不过不必了。”白皎皎笑笑道,“这岛上白天热夜里冷,是容易感染风寒,我们谷神教常年待在汀洲屿,教中医女最擅治这病。”
“如此便好。”
听那明微道长说,以往杜若花会的擂台都布置在谷神像前,需先参拜谷神再开盛会。如今白皎皎却是把这一步给省了,台子也挪到了小山丘前。
这里水榭临风,回廊抱翠,假山、花草点缀其间,微风拂来,涟漪阵阵、香雾霏霏。
即便这些女侠们方才还满腹疑虑,如今见到这般景色,还是生出些望峰息心、窥谷忘反的意思。
比武台便建在其间,呈八卦形,角上栽了八盆杜若花,洁白无暇,芬芳沁人。
台下八边摆着竹桌藤椅,藤椅供各门各派的女侠观武休息,竹桌上摆了不少汀洲屿的山竹和朱栾。竹桌藤椅后挂着遮阳挡风的青纱帘,微风拂来,如水波般袅袅潺潺。
陈溱想起两年前秀娘说想来汀洲屿的话,便四下张望了一番,却发现来此的谷神教弟子甚少,亦瞧不见秀娘的身影。
谷神教的教主白蘅还是没有出面,白皎皎便率先走上了台子,道:“我们汀洲屿既然是东家,就先行献丑,抛砖引玉啦!”
“小姑娘可是要比划剑法?”台下有女侠问道。
白皎皎道:“我们汀洲屿学的剑法是徐掌门赠的《潮生》,我若是在碧海青天阁面前摆弄剑法岂不是班门弄斧?”
她说罢,从那兵器架上抽出一根七尺多长的棍来。
原来这谷神教的女子们常年出海捕鱼,人人都擅撑船,桂楫兰桡握在手里久了,便悟出了一套棍法,听闻汀洲屿教主白蘅随身带着的武器就是一根凤头白木杖。
只见她将木棍竖握,向斜下方戳去,同时右脚向前一蹬,左脚往后一退,重心后移,棍子迅速向后一拨,是个攻击下三路的招式。只是寻常棍法都是攻击身前,此棍法却是袭击背后,不可谓不精妙。
“这一招叫做‘荡舟欸乃’。”白皎皎回眸一笑目视棍梢道。
原是这般,陈溱回想她方才的动作,果真如同渔女撑船。
白皎皎又将身子站直,左脚提到右腿膝盖位置上,金鸡独立,双手握棍,左手下压右手前推,棍梢便扫出了一个满月。
“这一招叫做‘兰舟泛月’。”
碧海青天阁的弟子们没学过棍法,如今瞧着,颇感新奇。陈溱顿觉起自己之前握竹竿对敌时既无无章法,又无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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