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忽然传来异样触碰,是某人的手指像热烘烘的猫科动物般,慢慢侵入他的每个指节间,如同夜行于一片湿热丛林的腹地。
最终十指交扣,泛着薄汗的手心紧紧相贴。
陆洋的手掌很暖很热,借着这点热度,夏远从那片寒冬中毫不留恋地抽身。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软弱的小男孩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直接问。
“我只是觉得,岑勘这时候应该会很想牵贝铭恩的手。”陆洋不动声色地说,“你太不敬业了,还得让贝铭恩主动。”
夏远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标准岑勘式的笑容。
他看着陆洋,笑得眉眼弯弯:“你的手心很软,大侦探。”
陆洋眉头一挑,发现夏远一旦岑勘上身,各种情话都能信手拈来。他想听得不得了,于是学着贝铭恩那样冷漠地问:
“你还会说什么漂亮话?”
“嗯……猜猜我有多爱你?”夏远朝着那轮上弦月比划了一下,“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么远。”
陆洋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一拍。为了掩饰这份心动,他立刻冷冷地问:“这话你对多少人说过?”
夏远赶紧举起手来:“亲爱的,我发誓,我只对你说过。”
这只能听不准亲的前提下,进行这样的对话,简直是对心脏的一种折磨。
陆洋索性不再言语,手也松了开来,又恢复了最初和夏远一起在月光下漫步的状态。
幸好,他刚才莽撞出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陆洋装作不经意间往体育器械区那边看了一眼,正撞上谢星文匆忙收回手机的背影。
他就是故意要让谢星文看到。
*
吃过晚饭,谢星文就从玻璃房里溜了出来。他坐在秋千上,向潘嘉进行着每天的例行汇报,顺便抽根烟。
不过,汇报每天的工作内容就算了,为什么连夏远每顿吃了什么都要汇报?
谢星文暗暗腹诽,但为了讨好金主爸爸,只能照发不误。
就在他编辑好信息,打算点击发送的时候,偶然一抬头,忽然发现夏远和陆洋也并肩从小楼里走出来。
这两个人一人牵着一条狗,俩人还手牵着手,有说有笑,氛围十分和谐,让谢星文想起大学时每次去操场跑步,总能碰到一对对手牵手压操场的小情侣。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份对金主而言十分重要的情报。于是他火速把两人牵手的那一幕抓拍了下来,和信息一起发给了潘嘉。
原来潘嘉几乎从不回复他,可这回照片刚一发过去,潘嘉立刻就发了“???”过来,还发语音问他什么情况。
谢星文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马上过去刺探一下军情。
放下手机,他把烟掐了,从秋千上站起来,一边向两人走去,一边待会想着向夏远搭话的借口。
可没想到,还没等谢星文赶到,那个叫狄亭的小子就不知从哪冒出来,抢先一步到了夏远面前。
“夏远前辈,”他听到狄亭说,“这是我送您的开机礼物。”
天色很暗,谢星文往狄亭手上看去,只能看清那是个很有质感的手袋,也不知道是哪个品牌的高奢。
距离夏远送大家那个寒酸的棒棒糖才不到一小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准备好回礼?
肯定是早就备好的。
现在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真是一个比一个精。
谢星文在心里暗骂一声,立刻浑身去摸有什么能送的,却悲哀地发现他现在身上最值钱,只有正戴着的手表了。
可这个绝对不能送人。
谢星文正犹豫,就听到狄亭又开口了。
“前辈,之后的考核我担心通不过。”他姿态很低地恳求,“您可以再指导我一下吗?”
就是这个机会!
谢星文整理了一下衣领,满面笑容地走上去,挨个打了圈打招呼,目光在夏远和陆洋缠在一起的那双手上扫过,假装视而不见。
“正好大家都在,不如我们仨一起对对戏吧。”他提议道,同时深深叹了口气,“变态的感觉,实在太难找了。”
“我们也是在找感觉。”夏远举起手来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他们看,“像这样,在模拟剧里面的场景。不过大家都是专业的,对你们估计就没用了。”
狄亭慢慢张大嘴巴:“前辈好认真啊。”
他之前一直以为夏远对配音都是玩玩罢了的心态,因为随随便便就能站上别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何必全身心投入?
没想到,他根本比自己用心得多。
正这么想着,夏远又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再伸出来时,摊开的手心里静静放着一管口红。
他没敢看陆洋的表情,直接对着狄亭说:
“我跟岑勘个性的重合度为零,所以实在无法入戏的时候,我会尝试像他一样涂上口红。结束时擦掉,提醒自己该出戏了,就不会陷在那个情绪里出不来。”
狄亭的嘴巴顿时张得更大了。
夏远不管他怎么想,只管将自己的建议说出来:“你们也可以根据剧中人的特点,准备些小道具之类的,帮助自己入戏。”
他知道自己这种方法,在外人看来可能有点奇怪,不过他亲测有效,所以对后辈也愿意倾囊相授,就像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前辈当年做的一样。
狄亭沉默不语,目光闪烁了好几下。就在夏远以为他难以接受自己涂口红这件事时,他竟然开口问:
“那前辈你……你喜欢什么牌子的口红?我下次买给你。”
夏远一愣,哭笑不得,刚要拒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陆洋却忽然开了口。
“不用麻烦了,”他很客气地说,“我会给他买的。”
不知为何,狄亭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带着威胁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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