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
庞涓紧皱眉头:“就是之前在公叔痤相府的那个中庶子,卫鞅?”
“正是!”公孙衍回答。
庞涓捏了捏自己的胡子:“这个卫鞅,在相府数年,籍籍无名,如今,到了秦国,倒是风生水起了。”
公孙衍拱手:“将军,莫要小瞧这个卫鞅,据我所知,卫鞅在秦国厉行变法,力度极其之大。
颇有改天换地之魄力决心。”
庞涓挥挥手道:“变法嘛,哪国不都是在变。
那个申不害,不是也在韩國河谷地,练了十万韩军,整天喊打喊杀的,不必在意。”
公孙衍想说什么,但是终于还是没说……
庞涓想了一下道:“不过这个卫鞅虽是法家,却也颇通兵道。
小视不得!
将各城抽成空城,他们秦国,这是知道打不过我大魏,打算跟我庞涓打消耗战嘛?”
公孙衍点头:“将军所言极是,此事,也正是公孙衍所想。
抽掉秦国境内小城所有官军,汇聚骊山与栎阳,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庞涓笑笑:“就秦国,也配与我大魏,打消耗战?
他们拿什么来跟我大魏消耗?
这不是自己寻死嘛?
我庞涓两位魏武卒,只需要往骊山大营脚下一站,不费一兵一卒,恐怕,他们都要自行崩溃!”
公孙衍前:“将军,如果,骊山大营只放一万人,其余四万秦军,兵分四路,斩我大魏粮道,那,我们还能消耗得过秦国嘛?”
庞涓闻言,顿时脸色骤变:“若是卫鞅小子,果然如你一般聪慧,那,本将军此次,怕是白来了……”
公孙衍拱手道:“将军,吾有一策。
正所谓,合则生,分则亡。
不若,我们联合河西之地龍贾老将军。
若能说动龍贾老将军的六万兵马,与我等合兵一处,那么,两军合纵,则骊山必破也……”
庞涓扭头,看了看公孙衍道:“公孙衍,你与鬼谷,修习纵横之术。
然则,此时这乱世,并非你的时代战场。
或许,你的时代会很快到来,或者,你的时代永远不会到来。
总之,你之所学的那套纵横之术,并不适合现在。
且不说老龍贾与吴起打了一辈子仗,瞧不我庞涓。
便是说,我等没有大王的王命,如何能调的动老龍贾?
再退一步说,即便老龍贾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与我合兵一处,共战秦国。
若是输了,我倒是没什么,你将老龍贾置于何地?
他除了违抗王命,擅自出战,甚至,还会为此掉了脑袋……
而且,我庞涓若是仅凭一己之力,没有王命,就能调动了龍贾六万大军,那么你想想,大王会如如何看我庞涓?
如果你是王,你的部下没有你的王命,就能调动几万甚至十万的大军,你会怎么办?
你会不会杀了他?
公孙衍啊,虽说如今这个时代,是大争之世。
但是,大争之世,靠的不光是谋略胆识和才气,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你还太年轻,不知道,这人情世故的厉害之处。
其比之兵事战事,更加艰难险恶千倍百倍……”
公孙衍连忙朝庞涓拱手:“将军,属下受教了……”
庞涓叹了一口气道:“叫大军原地驻扎吧,等后面的督粮官到,一起走……”
公孙衍再次迷茫:“将军,您一贯讲究兵贵神速,此番,为何要等督粮官一起走?”
庞涓叹了一口气:“小子,兵事,无常形,无常规,因时而行,因势而定。
此番秦国,大概率是不打算与我庞涓面对面的硬磕了。
我们没有死人公叔痤那样的福气,碰赢湿隰那样的蠢货,可以平原凭实力鏖战。
此番,大多是要看看能否围城?
所以,时间已经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粮道不能被秦军所断!”
公孙衍闻言,连忙朝庞涓拱手:“将军所虑兵事之周,公孙衍远不如也,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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