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项迟看向老人,没急着反驳。

“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就是喜欢闹。”躺椅摇晃的幅度逐渐增大,老人的蒲扇轻拍着胸膛,“这一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人要恼的。”

“在一起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了,以后可不敢胡说啊。”老人说着话将蒲扇调了个个,只想梅青身旁的一副兰草图,又像梅青招招手,“送家长啊,还是字画稳妥。”

梅青那不太准老人的意思,傻乎乎的就凑了上去,像只被吓呆了的矮脚猫。

老人笑眯眯的直起身,端起上挂满水珠的大碗,插起块西瓜,往梅青嘴边送。

梅青怕老人够不到,张嘴的同时下意识的蹲下身。

“哎,乖孩子。”老人拍拍梅青蓬松柔软的发顶,对梅青之前不礼貌的话半点都不介意。

老人又揉揉梅青软乎乎的白嫩脸颊,像是在哄家中最疼爱的可爱小孙子。

手背像被风干的橘皮,皱皱巴巴的,却意外的温暖:“这天太热了,怎么不少穿点,把画拿上快回家吧。”

梅青脑袋懵懵的,自从穿书后,身边遇到的人大部分都对他怀有厌恶之情,就算梅青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从万人夸赞的Omega变成人人喊打的二世祖,心里未免有些落差。

这还是他穿书后,头次受到来自长辈的亲切关怀。

梅青说不出难听的话,硬邦邦的回了句:“多少钱?”

“这破东西值几个子儿的。”老人摆摆手,又摸摸梅青削瘦的肩膀,眼底泛起疼惜之情,“倒是你有空可以多来我这儿瞧瞧。”

这老头认识梅青,在一旁观察的霍项迟得出这样的结论。

奇怪的是,梅青显然不认识对方。

其实,霍项迟刚才的话也不全是瞎编,梅家确实是黑.道起家,不过在梅青父亲那一辈就开始渐渐脱离黑.道,开始向商业方向发展。

据资料显示,梅青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并且与父亲和大哥的关系闹得很僵,不知道父亲的喜好倒也说得过去,但怎么会对梅家黑.道出身的事如此震惊?

霍项迟眼神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没想到梅家竟然对这个小儿子这么溺爱,半点脏污都不愿意让他沾?

只是,被娇养的花朵,长出了一身尖刺,甚至刺伤了培育他的园丁,妄图离开为他精心打造的花房。

可惜,花朵本根无法在恶劣的环境中生长,为了讨花朵欢心,梅家只能在暗中默默保护。

霍项迟讨厌这样不知人间疾苦,又喜欢无病呻吟的蠢材,他们总是认为世人对他们的偏爱和示好是理所当然。

但是,被这样独宠的梅青,会因为想回梅家,费力不讨好的来接近自己?

不大可能,所以,梅青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霍项迟盯着梅青的背影陷入沉思。

梅青还蹲在地上,听老人说这幅画不值钱也就相信了,只是平白那里人家的东西,不管贵重不贵重总归是占了便宜的。

梅青大概能感觉到霍项迟正站在他身后,心虚的转转眼睛,仗着霍项迟的方向看不到他手下的动作,便偷偷搭上老人的放回膝盖上的手,露出个腼腆又不好意思的笑容 。

“少爷有的是钱,用得着你来施舍?”梅青说着不礼貌的话,两只手却搭在老人的手上,不安的轻摇着,狗狗眼湿漉漉的。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跟长辈撒娇。

老人眼角的皱纹加深,反握住梅青的手:“你这孩子怎么比小时候还爱撒娇?”

“这也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送你的,全当是给小辈庆生了。”老人把梅青从地上拉起来,“你大哥和父亲最近还好吗?”

从老人提到自己小时候起,梅青就反应过来,人家并不是无缘无故送自己东西,而是认识原主,那他刚才的反应岂不是已经暴露了自己不认识对方?

梅青一时间不敢接话,怕说多错多,而且他对梅家的事确实一概不知。

“你这孩子。”老人似乎以为梅青在闹别扭,“你爷爷去世的事,不能怪你爸。”

“前两天我还听孙子说,你有喜欢的人了。”老人见梅青没反应,以为他是不爱听这些,便岔开了话题,“是这个小伙子吧。”

“长得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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