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怎么这么乱?”
季衍之像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牵着奚柚去了附近的椅子坐下,自己绕到后面,替她整理头发。
季寻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唇抿得紧紧的,那种本属于他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愈发强烈。
这时,有几个人从季寻身边走过,他们喊着季衍之,语气熟稔,其实也就认识了一会儿。
奚柚知道这几个人和季寻关系要好,恰巧季寻又在这儿,会不会是有什么计划?
他们虽然没季寻那么神经病,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得赶紧回到人多的地方才行。
奚柚反手握住季衍之的手,“哥哥,外面好冷,我们进去吧。”
几个人走近听见这话,纷纷附和:“确实挺冷的,突然就降温了。”
又一阵凉风吹来,奚柚低头打了个喷嚏,肩上陡然一沉,是季衍之的西装外套。
闻见上面的薄荷味,奚柚顿时觉得晕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谢谢哥哥。”
“奚柚怕不是感冒了吧?”一个戴了一只黑色耳钉的男生说。
另外几个人紧跟着魏责的话去观察奚柚的脸色,关心的话张口就来,仿佛怎么也说不完。
要不是奚柚见过他们的另一面,恐怕现在已经被感动得快哭了。
回到宴会厅,奚柚捧着一杯季衍之给她的热水坐在沙发上,旁边是魏责他们在和季衍之说话。
季衍之神色平静,对魏责他们的话偶尔会作出一声回应。
魏责他们几个是受家里所托来和季衍之打好关系,本来以为季衍之是东区长大的,没见过什么世面,随便说两句就能把人唬来做个朋友,没想到他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人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实在是说累了,几个人交换了眼神,随便扯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等到看不见魏责他们的身影,奚柚才对季衍之说:“哥哥你不要和他们走太近。”
季衍之支起手肘放在桌面,撑着脑袋偏头看向奚柚,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你今年多少岁?”
奚柚眨眨眼,“十五岁,有什么问题吗?”
“哦。”季衍之收回视线,手上把玩着一个玻璃水杯,指腹轻轻敲在杯身,“我还以为你五岁。”
奚柚:“……”
她哪里像五岁了?
季衍之像是能听见她心里的声音,紧接着就来了句,“照顾不好自己,可不就是小孩子?”
“他们又不是医生,说的话不可信的。”奚柚低头喝了一口热水。
明亮的灯光清晰勾勒出了少女身上的疲惫和无力,再怎么努力打起精神,也还是收效甚微。
好在这场生日宴会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大家陆续向宴会主人告别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惊呼。
说是有人落水了。
大家赶去离宴会厅不远的荷花池,几个人正在池子里扭打作一团,搅得一池水浑浊不堪,侍应生跳下去试着把人分开,却被摁在水里揍,场面格外混乱。
高漫认出其中一个人是季寻,呼吸一窒,拨开人群快步走到岸边,“阿寻!”
季寻正和魏责他们厮打得起劲,根本没听见高漫在喊他,一拳接一拳砸向面前的魏责,嘴里还骂着:“狗东西!势利眼!”
岸上的魏责父母早已黑了脸,等到侍应生好不容易把几个人从荷花池里拖拽出来,魏责父亲当着一众人的面直接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声音那叫一个响亮,听着都觉得疼,奚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季衍之好笑地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她脸上了。
魏责让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不过也就片刻,回过神看着周围的一众人,只觉得脸丢尽了。
另外几个人虽然没挨打,但同样觉得脸丢尽了。
一个个低着头,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另一边的季寻湿哒哒地站在高漫面前,哽咽说:“妈,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季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伤得最重,破了流着血。
高漫捏着手帕想要擦拭,但她一靠近闻见那股淤泥的味道就忍不住反胃。
高漫强忍着不适感伸出手,“妈会给你做主的。”
这话刚落,魏责的声音响起,“高阿姨,是季寻辱骂我们在先。”
另外几个人忙不迭将季寻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他们的父母纷纷沉了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要是这件事发生在以前,解决起来或许会说个双方都有不对,然后就过去了。
但现在不一样,谁都知道季寻不是季家血脉,而季老爷子又是个极为看重血脉的人。
当下,定然是要分出个对错才肯罢休。
季寻咬住魏责他们合伙欺负人,魏责他们咬紧季寻辱骂他们在先,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奚柚看得打呵欠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见了林管家正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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