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胳膊又缠上去,笑嘻嘻道,“奴家只是一介散修,修的虽是合欢道,却并非合欢宗弟子。不过,你莫要小瞧奴家的功法。即便是没有拜入大宗门,奴家也自认比合欢宗的弟子强。保证叫公子你这等美人儿啊尝尽温柔,□□……”

苏遇白:“……这要说美人儿,你不若再仔细瞧瞧?”

“其实我们师徒三人中,论相貌,我可不敢称第一。”苏遇白僵着脸,死道友不死贫道地捏住了姑娘的下巴掰向旁边说,“你且睁开你那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你的左侧。你看,这肤白貌美大长腿,关键人才十几岁,鲜嫩。”

薛九卿额头默默暴起了青筋,啪地一声捏断了筷子。

“……”苏遇白再将姑娘下巴拨向另一侧,“你再瞧瞧这个,遗世而独立,出尘绝艳。”

“再说了,但男人不能说美,”苏遇白又道,“正所谓,真男人要有强壮的体格,坚毅的眼神,高挑的身形。便是看体格,论气度。我们师徒三人确实如姑娘所说,都是绝世猛男。尤其是我的这位师尊,姑娘你请看——”苏遇白一手指向华清。

一千年没吃过东西的老祖沉迷肉食不可自拔,根本就无动于衷。

苏遇白笑得像个小倌馆强买强卖的太阳花,那叫一个迷人:“我师尊这偌大的喉结和修长的手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大猛1。要说本钱好,我师尊才是真的好!常言道,越沉的酒越香,越老的处男开了闸也越猛。你再看看我师尊这腿,这腰,三天三夜保管你回本。”

红衣妹纸目光终于落到了华清的身上。

苏遇白一边说,她一边点头,但还是略有些不解:“……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懂?”

“瞧你这话说的,”苏遇白一撩头发,被头发遮挡的额头露出来。眉峰的红梅印刺得红衣妹纸眼眸一闪。苏遇白没注意,他挤眉弄眼地撞了撞她胳膊:“我这不是断袖么!志同道合,可不就懂?”

红衣女子跟被戳中了笑穴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如此貌美,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奴家名唤九幽,”姑娘甜甜蜜蜜,“是涠洲锦城的当家花魁。”

“哦,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红衣姑娘与苏遇白颇为投契,“说句自大的话,奴家这名讳你往外头打听打听,整个锦城乃至大半涠洲,就没有不知道奴家名讳的人!”

“若要论起闺中秘术和房中术,奴家绝对是最排的上号的。多少人千金难买奴家一笑?”她自负道,“你们今儿遇到奴家可算是撞大运了,皮相入了奴家的法眼。这炖肉不收你们银钱了,权当结个善缘。夜里尔等就来奴家帐下,再好好钻研一番双修之道……”

苏遇白笑脸一僵“……可以不去吗?”

九幽微微一笑:“不能。”

“……我是断袖。”

“没关系,”九幽笑得更和蔼,“这不是还有一个么,奴家教你。”

“……”

“怎么?”九幽脸色冷下来,“见奴家一个妇道人家柔弱,吃了赖账?想占便宜?”

“强扭的瓜不甜。”

“奴家不吃甜瓜,就爱这一口涩的。”

苏遇白木着脸:“姑娘你既已说是结善缘,何不结个彻底?姑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做人眼光要放长远。你想想看,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落难之时受了旁人一饭之恩涌泉相报的?多少人危难时刻给天之骄子施了一次举手之劳鸡犬升天的?你想不想被涌泉相报?想不想鸡犬升天?”

“你睁开你那漂亮的眼睛看看我们师徒,姑娘何不拿出点魄力?”

九幽想了想,脸黑下来:“你她娘的骂谁是鸡犬呢?”

“……重点是这个?”

“重点不是这个?”

“……”苏遇白放弃了沟通,转头拍向了薛九卿的肩膀。沉甸甸的一巴掌排下去,他叹了口气:“师弟,你留下来刷盘子吧。”

薛九卿:“……”

两人目光交错,刀光剑影在华清啪一声搁下筷子中结束。

摆明了,这师徒三人是没法结账了。九幽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还在乌云赝鼎,转瞬就雨过天晴。她腰肢一扭,红裙子好似红莲绽开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儿落到薛九卿身边,复又笑眯眯地弯了嘴角。

只见她从桌上拎了一壶茶水,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三只杯子。

当着三人的面一一斟满了,纤纤素手白得晃人,分别将茶杯推至三人跟前:“算了,一顿肉食罢了,也不值几个灵石。公子说的是,三位都是人中龙凤,将来定然一飞冲天。是奴家目光短浅了,这杯茶就当奴家赔罪,还请三位兄弟原谅则个。”

话音一落,苏遇白的笑容立即就真诚起来:“这多不好意思?”

九幽也给自己斟满了一杯:“如你所说,结个善缘。”

苏遇白于是率先端起杯。

眼神左右使了个眼色,华清和薛九卿也端起杯子。

“相逢即是有缘,我师徒三人初来乍到,遇到九幽姑娘这等好心姑娘,实乃幸运。今日我们以茶代酒,往后就是朋友。干!”

三人同时举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三个脑袋一磕,齐刷刷倒木桌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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