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身,似乎在发热,烫得有些刺手。

“三妹妹!”蓦地横插一句叫声,叶离手一抖擞,险些给吓掉了。好在及时抓住,叶离看向来人。斜道里走出一对面貌出众的璧人,男子朱袍金冠,气质如玉。女子冠如芙蓉,灿比明珠。

“阿离见过太子,太子妃。”

“潇儿见过太子,太子妃。”

“不必多礼,我还要谢谢两个妹妹帮忙找到坠子呢。”沈菀上前扶起两个小妹妹,侧脸对太子道:“臣妾说得可没错,这坠子必然在清凉阁。”

太子李幕看着沈菀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宠溺:“是,怪本宫大意。”

叶离将耳坠交给沈菀,道:“坠子卡到了躺椅的槽纹里,方才也是妹妹无意间寻到的。”

沈菀自小以“神童”一名,才冠长安。据说小小年纪便能作诗写赋,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还未及笄,就被指了太子,之后两人一直琴瑟和鸣,夫妻情浓得羡煞旁人。

叶离挑挑眉,在原主偷盗兵符,事发败露后,设伏捉拿她的人,好像就是太子。哦,太子还让人将原主扎成了刺猬,促使原主练了邪攻续命。

“咦?”李幕注意到后头的小妹妹,关心问道:“潇儿倒是长高不少,上次见潇儿,才到本宫这儿。”他在略低的高度,比划了下位置。

“多谢太子记挂。”李潇儿低着头,不同于之前的轻松自然。两手僵硬握在腹前,唇色发白。

叶离见状,眼神微动,掩唇轻咳了下。王复急忙躬身上前,低声道:“公主,咱们该回去服药了。”

李幕对病罐子三妹妹还是有所疼惜,也道:“既要服药,本宫便不留三妹妹了,快些回去,免得误了服药的时辰。”

在清凉阁呆了一上午,早膳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正是要来点点心的时候。叶离觉得自己这病秧子人设挺好,并不用强行和宫里人套场面话。她自然是借势走人,和李潇儿行了礼,带人回宫。

几人到了玉璋宫,李潇儿默默站在原地,魂不守舍的模样让人真想把她抱起来好好哄哄。叶离蹲下身,同她平视。

“潇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潇儿不抬眼,轻轻摆头,而后小手掏出那尊小和尚木雕,郑重放在叶离手里。随后什么话也不说,转身便跑。

这时,屋里侍候的梳雨捧着今日份补药进屋,揭开药碗和蜜饯灌的盖子,说道:“陈太医这次的方子,闻着比上次又苦不少。”

叶离看了眼手里的木雕,阴沉木雕的事物,若是受过佛荫,真有护身保命的作用。她憋住气,一口喝完,迅速含住一颗杏肉脯。

......

此时,一路相携走回东宫的太子夫妇,踏进东宫后,沈菀挂起的唇角逐渐平直,她推开李幕的放在后腰的手。

“殿下,臣妾要去为颜儿送药了。”

李幕拉住手,挥手让一旁的宫人退下。

“菀儿。”

沈菀蹙眉拧了拧手,没拧动:“殿下还有什么事?”

“太子妃觉得呢?”李幕捏着她的下巴,拇指揉了揉她的下唇,“耳坠子既已找回,答应本宫的事,是不是该做了?”

沈菀斜睨他,羞愤地双颊霎红。她唇上一软,接着便是李幕温柔强势地攻占。

“莞儿,”李幕吻着她的唇珠,一手将她拉入怀中,“你答应过本宫,坠子找到后,便会忘了那人的,对吗?”

男人具有压迫性的气息紧紧包裹住她,沈菀不由呼吸急促,身子发软。她的手无意识收紧,咬着齿关,不许他进入。

“莞儿,”李幕长长叹气,同她额头相抵,“本宫真的,等不及了。”

沈菀双唇蠕嗫,低声道:“殿下,臣妾要给颜儿送药了。”

“去吧,”李幕替她理好凌乱的鬓发,在她额上亲了亲,“本宫等你回来。”

沈菀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几乎是拔腿便逃。直到来到正殿后方的岚院,她缓下呼吸,确定没有异样,才推门进去。

屋门无声打开,所有窗户都被钉死,仅留一些换气的缝隙。沈菀按下书架上的机扩,隐入暗道。长长的地下暗道,沈菀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走到尽头。

这儿不分日夜,时时点着长明灯。阴凉的地下暗室,四壁潮湿,散发出一股霉味。沈菀灭掉灯笼,拿出食盒里的药碗。

前方是一个半人高的泥坛,四周用粗绳捆紧。枯燥的长发散在上头,听到人声,披散的头发开始扯动。

罐口忽地冒出一个女子的脑袋,她眼下青黑,脸上灰白,犹如棺椁里突然惊炸的尸身。

沈菀掩下情绪,手摸着罐口脑袋上酸臭的长发,扯出一抹笑:“颜儿,喝药了。”

“姐姐,”女子幽幽开口,嘶哑的嗓子,像地底尘封多时的一口怨气,“他今日可叫了我的名字?”

药碗顿在那儿,许久都没动静。

“没有吧?”坛子里的女子自言言语,嘎吱嘎吱,音同老妇。

沈菀僵着手,给她喂了一勺药,小心道:“颜儿,再等等,姐姐一定会为你找到容器。”

女子斜过头,一张脸白,因许久不见日光,白得骇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体八魄。”

说完,她仰头喝掉最后半碗药,合上眼睛慢吞吞退回到坛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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