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她毫不怀疑夏末的爱。

夏末会像爸爸妈妈那样,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一直爱自己。

但是死缠烂打的李吾出现了,李吾看起来那么弱,却胆子那么大,竟然想从她这里分走夏末的友情,和夏末的爱。

万一以后还会有更多个李吾呢。

盛锦想到那场景,连甜甜的布丁和蛋糕都食不知味。

后台进来做准备的同学越来越多,距离第一次正式排演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夏末点点头:“我会一直喜欢你。”

她抢着时间帮盛锦最后整理了一遍戏服和道具,好言嘱托盛锦复习剧本。

盛锦还在回味夏末那句喜欢,暂时顾不上使坏和作乱,夏末说什么,她都一一应下。

夏末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成绩好,人缘好,脑子清醒,但平时很低调,这次老师却让她来帮忙统筹汇演工作。

汇演正式开场。

夏末退居幕后。

穿着公主裙的盛锦心情颇好地站上舞台。

作为清宁市最好的初级中学,汇演的舞台也处处透着专业色彩。

梦幻的光打下来,盛锦听到夏末在耳麦里用带有一丝调侃的轻柔音调说:“加油,公主。”

*

夏末与人为善,很少喜欢出风头。

加之沉默温和,所以很少有人讨厌她。

但也很少有人和她亲近。

哪怕汇演刚刚结束,未换下戏服的盛锦就再次占据夏末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位置。

夏末帮着老师收拾东西。

被夸赞了好半天。

大多数时候,她就是最受师长和同龄人喜爱的那种好孩子。

夏末礼貌又乖巧地告别老师,陪盛锦去换衣服。

盛锦等了太久,嘴撅了老高。

夏末夸了她几句,她那张脸才重新恢复往常的神采飞扬。

时间不早了,很多同学都已经结束回家,学校里剩下寥寥无几做值日的人。

两人往教室走,准备回家。

经过隔壁班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两三道说话声。

“一班那个夏末,有什么厉害的,你们还不知道吧,她爸是福利院出来的杀人犯,以前做过牢。”

“她不是爸爸妈妈都去世了,跟奶奶生活吗?”

“所以说是报应啊,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说不定跟她爸爸一样。”

“嘶,好吓人。”

“她不就是盛锦的小跟班嘛,盛锦说什么她就照做,跟奴才一样。”

“说得对,她整天装滥好人,还喜欢穿个白裙子装纯!”

几个人凑在窗边,刚说得兴奋,就听到窗户被人从外面敲响。

抬头,盛锦站在窗口,神情凝重地盯着他们。

“盛、盛锦,你还没回家啊?”

盛锦拉开窗子,一跃而上。

几人没反应过来,盛锦已经从窗口跳进来,踩上了他们的课桌。

她的混世祖名声从小时候伴随到现在,几人心里有愧,顿时望着踩在他们桌上的少女不敢吱声。

盛锦双手叉着腰,很嚣张地在他们桌上走了个来回,留下布满灰尘地脚印。

若干分钟后,终于停了下来。

她高高在上地望向其中一人,伸手指向对方鼻尖:“夏末穿白裙子就是好看,比你们好看一万倍,不服憋着!”

“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盛锦不理他站不住脚的辩解,以腰为轴心,缓缓转过脸,手指移到另一个人鼻尖:“还有你,什么杀人犯,你亲眼见到了吗?不许胡说!”

“我、我说着玩的……”

盛锦握了握拳,看得几个人一阵紧张。

最后盛锦还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没做,放了几句流氓气质尽显的狠话,踩着他们的桌子,重新跳出窗外。

留下几个劫后余生的孩子又羞又愧又害怕地呆坐在位子上平复心情。

盛锦出来后,发现夏末已经回教室把两人的书包都拿出来了。

她赶紧迎上去。

初中后,学校离家很近,金茉莉不让盛如诚拼命惯着孩子,盛锦经常步行上下学。

出来后,走了一路,夏末一直很沉默。

盛锦在她眼前乱晃,不时地歪过头,看她脸上的表情。

夏末低着头,小声说:“你不要再看我啦,我没有生气。”

身后是一户人家的花园,似乎很久没人打理,一棵落叶木在春天落下厚厚一层枯叶,连院外的这条路都变成柔软的金黄色。

盛开的花枝从草丛里伸出来,叛逆地钻出围栏,炫耀着它的力量和姿彩。

夏末抓着盛锦的衣角,无意识地在手上搓来搓去。

盛锦弯腰,从围栏缝隙里飞快地摘下那朵开得最高调的水粉色小花,别到夏末梳得很整齐的头发上。

“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我也不能。”她用指腹轻轻蹭蹭夏末精致漂亮的眼尾,“别管那些讨厌的人。”

夏末乖乖点头:“嗯。”

盛锦捧起她白皙清瘦的脸,习惯性地亲上她额角,“亲亲你,别难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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