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上前试着推了一下门,大门没有锁,上面的落尘纷纷落下。

应该是许久都没有人开过了,李玉一手用衣袖掩住口鼻,一手轻轻挥开空气里的浮尘。

“有人吗?”

她轻轻的问了一声,却没有进去,院子里没有人回答她,这下就连李玉也开始怀疑双儿了。

正准备回去好好质问一下双儿,为何要如此戏耍她,突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声敲击声。

李玉撞着胆子进了门,“何人装神弄鬼?既然在,为何本宫问话不应?”

走到院子里,李玉才看清里面的样子,地砖都被人掀了起来,露出土壤的地方,乱糟糟的种植着一些菜,看着像是随意撒了一把种子,任其自由生长,院子里的味道也有些难闻。

几人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突然看到一个白发老妪走了出来,头发有些散落,双目紧闭带着伤疤,她下意识的将耳朵朝着李玉等人,确定院子里的确有人,冷着脸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

“本宫是受薛贵人所托,给你送些东西过来,只是以后薛贵人不会来了,因为宫里走水,薛贵人不治而亡,以后都不回来了。”

老人闻言脸上带着一丝的悲切,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站在原地依旧是不言不语。

李玉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就有些心疼,她这样子若是没有人管,会不会什么时候去世都没有人知道?

她接过青梧手里的包袱,往前走了两步,“这个包袱是薛贵人最后叮嘱本宫送来的。”

老人没有接,而是颤抖着腰身微微鞠躬,随后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李玉皱眉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跟着进去,普一进门她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还有酥油灯发出的香味,房间里有些昏暗,梁上的帐帘破烂褪色,看着像是鬼屋,但四周是十分的干净,和院子里完全不一样。

跟着老人的脚步,她们来到了一间佛堂,里面点着一盏长明灯照亮了屋子,李玉借着那盏灯光看到了牌位上的人名“成清雨”。

李玉看着这三个字,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什么,老人已经转过身,伸手示意她将包袱递过去。

李玉没有被她的无礼气到,而是好奇老人要做什么,包袱打开里面有一扎线香,还有一小瓶灯油,剩下的就是干粮。

老人摸出线香,用枯干的像是树枝的手去摸火苗,确认位置将香递上点燃,有轻车熟路的插在香炉中。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费力的弯下腰,像李玉行礼又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这里有些诡异,李玉也不想多待,带着人匆匆的离开,直到回府她都没有说话,脑子里都是那间昏暗的佛堂,还有牌位上的字。

她刚进府,一个内侍就迎了上来。

“奴见过公主,太子已经在正堂等着和公主用午膳。”

“好,本宫换件衣服就来。”

回到春熙苑,李玉让人准备了新衣换上,摘下来的腰带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奶白透亮的玉被碰出清脆的声响。

李玉赶紧看了一眼玉佩,“以后动作轻一些,这玉是太子殿……”

话没有说完,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玉佩上刻着三个隽秀的字“成清雨”。

厉明轩得知李玉回来,就从书房移到了正堂等着,可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想着找人去问问,却见李玉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可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儿?”

厉明轩皱眉担忧的看着她,李玉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咬住了下唇,犹豫了一下,抬手将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殿下能和我讲讲关于皇后的事儿吗?”

厉明轩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脸色淡淡的看着她,沉默许久才开了口。

“母后是世家出身,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受家人喜爱受世人羡慕,可也是这样的身份,让她痛苦一生,陛下为了巩固皇权,下旨封她为后,可母后不过是权利争夺的牺牲品,又怎么会被疼惜怜爱,可那时候孤不懂,以为陛下是爱我们的,直到母后七窍流血死在宫里,孤才从那个温馨的梦中醒来。”

他说的不多,却也说出来他最为心痛之事,他无数次后悔自己醒悟的太迟,没有保护好母后。

“今日到底在宫里遇到了什么?是不是贵妃和你说了什么?”

厉明轩说完皇后的事儿,整个人都像是疲惫极了,靠在椅子上没有什么精神的看向李玉。

“我在宫里看到了……一位双眼失明不能言语的嬷嬷,而她的房间里供奉着一个牌位,上面的名字和玉佩上的一样。”

厉明轩眼睛陡然带上了锐利的光,紧紧的盯着李玉。

“奴拜见太子、公主,宫里传来了圣旨。”

李玉闻言下意识就觉得不知什么好事……

……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第六感是个玄学,天黑之后太子府里,下人们刚刚点亮了所有的灯,侧面的角门就被推开,一顶玫红色的轿子晃悠悠的进了府。

李玉看着轿子落地,下意识的寻找厉明轩,想要看看他现在开心激动的样子。

却发现黑漆漆的夜里,身边站着的只有项染。

“这可是陛下赏的妾侍,殿下不出来看看?今日也算是喜事吧。”

项染一脸奔丧的样子,看着停下的轿子不知如何是好,“殿下从不重女色。”

李玉面色淡淡的,“人来都来了,先给殿下送屋里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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