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人？”
周数重复了一遍顾澈的话。
面对疑问，顾澈淡淡地道：“他不适合这个角色。”
昨天他才当着导演的面送花给时戚，今天就毫不留情提出砍掉时戚的戏份。
可是顾澈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即使是周数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说完，顾澈低头，继续在手机上回复哥哥发来的消息。
昨天夜里，顾澈在电话里跟导演说现在剧情设置并不合理，至于哪里不合理，他也没明说。
总之，作为电影监制和金主爸爸的亲弟弟，他确实可以提出换人的建议。
林繁森早年拍戏，跟周数手底下的艺人合作过，不算是陌生人，他帮着解释了下，“换人那是最后的选择，现在是找你们商量，把戏份缩减一些。”
他朝助理招招手，“把剧本拿过来。”
林繁森和顾澈商量过后，决定砍掉其中的二十场戏。
在不换人的前提下，将时戚现有的戏份，挪到别的角色身上确实更合适，看完经过调整的剧本，连周数也不得不承认，顾澈的决定是正确的。
没有了黏糊糊的亲情线拖累，回忆点到为止，可以给虞危更大的发挥空间。
作为商业片来说，时戚这条线的剧情相对平淡，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电影的整体节奏。
周数被导演叫过去一趟，回来后脸色如常，“戏份被砍了点。”
他将调整过后的剧本递给时戚，“给。”
时戚把剧本拿过去翻翻，他和虞危的对手戏保留了大部分，后面的绑架现场的戏都有，只是少了他的单人戏，前面已经拍完的部分打了叉，到时候这部分都会在正片中剪掉。
比时戚预想的结果好得多，他本来还有些担心，真被换的了话，自己到底算不算完成了任务。
周数默不作声。
按他以前的爆脾气，听到换人的消息时，周数当场就能掀桌，拼着毁了合同的风险，也要跟顾澈刚到底。
现在的他，没有这个勇气了。
“我知道你为了这部电影做了很多准备……”
理智告诉周数，退让一步是最好的选择，同时也让他觉得自己的退让，有些对不起时戚的付出。
时戚问：“砍掉戏份的话，合同上的片酬，会减少吗？”
他现在太缺钱，尤其是知道周数因为他跑去贷款，时戚就更加关心自己的工资会不会被克扣。
“当然还是按原来的合同来算。”
时戚：“那就行了。”
时戚头一回尝试演电影，就能接到男四号，已经出乎周数的衣料。
更何况还是跟虞危这样的当红男星搭戏，要知道上一部戏，他还是只是一部小成本的甜宠剧里的龙套。
可能人就是免不了有些贪欲。
对时戚来说，这可能是个好消息，系统又没有强制要求他必须得是男主角，或者是多少戏份。
原本他还在想至少得拍两个月，现在看看，十几天就能拍完一部电影，完成彩蛋游戏1要求的任务。
周数伸出大手摸摸他的脑袋，无奈地笑着：“怎么感觉你变傻了点？”
时戚软软地一笑
周数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药膏，“把手伸出来。”
他在时戚面前单膝下蹲，打开瓶盖，里面是草绿色的药膏，闻起来有点淡淡的腥味。
昨天周数没留意，开拍前时戚脱下羽绒服，他才注意到时戚胳膊上留下的一片淤青。
“疼不疼？”
周数轻声问，手上缓缓用力，将药膏抹匀。
时戚摇摇头。
时戚会不会被换掉，虞危是真的不关心，和时戚拍戏好像感觉还不错，可是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让他感到矛盾。
既佩服时戚的毅力，又嫌弃时戚的主动。
虞危补完妆回来，怀里抱着粉丝送的粉色小熊热水袋，看到周数在给时戚抹药，不留痕迹地看了眼时戚。
巴掌大的小脸比起刚来剧组时更瘦了，脸色苍白，嘴唇的血色都淡了点。
周数抹好药去洗手，虞危在时戚旁边的塑料椅上坐下。
时戚捧着剧本，重新熟悉下剧情。
虞危看着他在认真背诵台词，就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一时嫌恶的情绪占据上风，脱口而出：“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戏份被砍了吧？”
语气还带点恶意。
时戚坐在旁边候场，谁知道虞危凑过来嘀咕两句，他把手里剧本举高一点，继续背自己的台词。
没等来想象中的反应，虞危说不上是郁闷还是失望。
所有人都说时戚为了红，各种倒贴炒作，怎么现在听到自己的戏份被砍，他一点都不着急。
“被人欺到头上，你这就这么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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