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场中秋宴闹出偌大的风波,看似查出了凶手正是白宝林,实则所有人都知道事儿尚未结束。陛下大发雷霆,勒令三方会审查案,后宫妃嫔们一个个严阵以待生怕被扫到台风尾。就在这档口,长禧宫的虞贵人却被陛下连翻了三日的牌子,不免让所有人打翻了醋坛子之余,心中多出不少猜测来。
殊不知虞枝心更是惴惴,不知道陛下打的什么主意。原以为陛下是因白宝林被陷害的太过明显有心敲吴伊人才拿她当个筏子做给旁人看,然这三日陛下待她不过平常,看不出分毫喜怒变化来。对于周庶人的死更是只字不提,仿佛当真只是为了找她侍寝的。
因未能窥探到皇帝的心声,虞枝心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回忆着二叔那位传奇小妾的做派,侍寝便感恩戴德的侍寝,在乎便明明白白的在乎。肉麻话又不用花钱,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说出来就和真的一样。
或许是因为相处的久了,她在皇帝面前倒愈发游刃有余。便是些许惶恐不安与患得患失也并不掩藏,仿佛盼着陛下给个解释,又宁愿沉溺于这种独宠的幸福之中。
赵熠或是察觉,又或是并不在意。每日依旧翻了她的牌子,听她弹弹琴,与她聊聊天。夜里被翻红浪时亲昵安抚,又凶狠的将她吞噬殆尽。
……
这一日,依旧是虞枝心被翻了牌子,坐上敬事房的小轿进了乾元宫,熟门熟路的到了偏殿。陛下并未像前几日那般忙于政事,反而挺有闲情逸致的挥毫泼墨,不知在写些什么。
“你来了?”虽苍白却隽秀的面容抬起,嘴角扬起极淡的一抹笑意,不意外的又一次晃的虞枝心心头微微荡漾。赵熠放下手中毛笔对虞枝心招手:“昨儿听你提起《广陵散》,朕倒是记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残片,凭着记忆默写了一段。你且来看看,这琴谱是不是广陵散失传的部分?”
虞枝心欢欢喜喜的接过宣纸一瞧,忍不住轻轻皱眉。这乐谱看似与《广陵散》风格接近,实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说是蹩脚续作都算抬举。然陛下有言在先,她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良心吃了。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道:“陛下所言极是,这曲子与广陵散十分接近,甫一看来正是一脉相承。只请陛下细看这里,这几处谱曲并非古时的格式,只怕是后世大家感慨广陵散之零落才想法子自己填出来的吧。”
她说的言之凿凿,一时惊喜一时失落不似作伪。细细研读几遍,索性把陛下丢在一边,径自在瑶琴前坐下,试探性弹了几个音符,便将曲子大差不差的奏了出来。
赵熠微不可查的抿嘴一笑,从她案前将宣纸取走。对上虞贵人茫然而诧异的目光,以手中纸卷轻敲在她头顶笑道:“你这琴痴,果然有个琴谱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虞枝心小脸微红,低头轻声嘟囔:“也不是什么琴谱都可以的么。还不是陛下给的这份谱子极有趣的。”
“这么说来倒怪朕了。”赵熠假作不满,一手捏住她的鼻尖:“竟敢对朕怨怼,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虞枝心大着胆子与他对视,眼中盈满少女特有的明亮笑意,清清爽爽的应道:“嫔妾知罪,既是落在陛下手里,自然是随陛下处置啊。”
“随朕处置?这可是你说的。”赵熠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俯首慢慢贴近女子皎洁的面庞。气息压迫之下,怀中女子哪怕与他肌肤相亲许多次,依旧如第一次那般控制不住的颤抖,却固执的抬头,将一双清澈明眸刻进他的眼底。
鼻腔喷出的热气灼烧着肌肤,唇瓣的温度几乎贴在脸上。虞枝心掌心已是汗湿一片——与陛下玩暧昧情丨趣虽是无奈之举,但的确是刺激又有趣的啊。
“陛下,陛下,坤和宫的女官求见。”乾元宫总领大太监刘公公忽而急急忙忙掀了帘子进来,打断了陛下的好兴致。刘公公心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利落的跪下磕头道:“奴才该死。坤和宫的风仪女官求见,言皇后娘娘挂心周庶人一案,强撑病体询问案情。内务府总管和诸位娘娘已经在坤和宫候着了,因虞贵人御前伴驾,特遣了女官来乾元宫要人的。”
这话说的老实不客气,皇帝瞬间垮了脸色,虞枝心更是满心不解且不满:“皇后娘娘既知道嫔是来伴驾侍寝,怎地还敢——”
瞅见赵熠周身几乎可以实质化的黑雾,虞贵人明智的闭嘴。想了想,不甘不愿的生硬改口,冲陛下福礼闷声道:“嫔妾自进宫以来还未拜见过皇后娘娘呢。既是皇后召唤,求陛下允了嫔妾先去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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