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四十八。
江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缓缓放下,他已经睁着眼睛整整四个小时了。
和齐安安聊天的最新消息,是她发的“晚安好梦”,后边还跟了一个小猫睡觉的表情包是在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三分发的。
这是齐安安的习惯她每天等他睡着呼吸平稳之后会给他发一个“晚安好梦”这之后才挂断电话。
自从安安每天这样“陪”着他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错过噩梦了更别说是这么恐怖的噩梦。
江陆起床快速地收拾完无声地走出宿舍。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冬天的早上太阳出来的比较晚天是灰白的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枯树,沉重而腐朽的枝桠静静伫立,远远不如夏天清新明快。
江陆慢慢走,按耐住心中不安,冷静思索一直以来如同附骨之蛆的噩梦。
最开始对梦有记忆,是齐彦落败,他看着他手上戴着手铐,一瘸一拐地被警察架走。这个梦境反复几次后就出现了安安的哭声她在被封住的别墅门外蹲在地上哭得像被人遗弃的小猫。
一开始梦里影影绰绰,醒来时还不断告诉自己那不是安安,绝对不是。可梦的多了他也渐渐混混沌沌,再醒来不安越来越浓重。
到今天,江陆觉得他应该重视起他的梦了。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绝对不会想看见齐彦破产,齐家落败,安安失去了安身之所,他更不会想过惹安安哭,一滴泪他都舍不得。
纵使从来都不相信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积压了太久的疑虑和不安也让江陆心中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也许他的梦是上天对他的预警。
从出生以来,别的小孩有得有失,可他从来没拥有过什么东西。也许上天想起了被遗忘的他,那一年才送了他一份贵重到他要用双手捧着呵护的礼物。
这是他用前半生积攒的运气,以及预支了后半生所有的运气,才换来的宝贝。
江陆停下脚步,缓缓闭上眼睛。事关齐安安,就算是无稽之谈,他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陆逼着自己去回想昨晚那个令他惊骇不已,心痛如绞的场景。
如果真的有人欺负安安,至少他和齐彦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从以往的梦境来说,齐彦很可能已经没有办法保护安安了。
那么他呢,他又在哪里?
怎么可能放安安一个人哭求?
江陆定定地想着,除非他死了。
一阵寒风吹来,校园里空荡荡的,所有的风都扑向他的身体,江陆感觉自己的心口都冒着寒气。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齐彦接到电话时刚刚睡着,他拿起电话看了两眼,还是摁了接听:“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是安安怎么了吗?”
“没有,安安很好。”
齐彦松口气,上了点脾气:“江总,我知道现在六点多不算早,但是我昨天做方案做到快四点,你要是没什么天大的事,就等会再说吧。”
“别挂,”江陆说,“你最近公司运营的怎么样?有没有很棘手的对家?”他了解齐彦,齐彦很有手段,公司的账目也做得漂亮,长久发展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他会破产入狱,肯定是有人设计他。
“没有,前阵子动荡过,现在已经稳定了。”
“你内外都看着点。”
“你就是说这事,”齐彦莫名其妙,又问,“是不是最近你看出什么?”
江陆没办法跟他解释太多,只说:“反正留个心眼吧。”
不对,不止是齐彦的对家,还得是冲他来的。他们两个都死了,别人才会会欺负到安安头上。
江陆深深地拧起眉:“齐宏最近怎么样?”
“他还能怎么样,上个月那场局可是你做的,垮了呗。”齐彦这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坐起来,“他公司都已经被我吞了,现在欠着上千万的债务,诈骗洗钱他得在牢里坐到死。这些你应该早就知道啊。”
“他不是跑了吗。”
“抓到了。前两天就抓到了,我没来得及跟你说而已。”
不可能是齐宏,他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江陆又问:“齐祯最近在做什么?”
“”
“你是不是闲的?问问齐宏又问齐祯。”
江陆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其实他并不觉得齐祯一个人真的有扳倒他和齐彦的能力,就算她能傍上一个人物,对方得脑子坏成什么样,才能为了齐祯和他们两个为敌。但凡是出来做生意的,都干不出这么蠢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江陆暂时相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同时恨着他和齐彦。不过,他可以慢慢盘查。无论这个人已经潜伏在他们身边,还是在不久的将来才会出现,他都会不留余地的解决。
他不会失败,他绝不可能让安安受任何委屈。
跟齐彦也没什么谈的了,江陆打算挂电话:“是我想多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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