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那个?”夏渊挑眉瞥一眼门外。
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戏谑,香桃一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遂正色道:“启禀将军,是妾身命令彩月帮我拿甜食的,一切罪责跟她无关,您要罚就罚我吧。”
夏渊嘴角弯了弯,“你还真是个好主子。”
话音刚落,又见布菜娘子对着夏渊深深的一礼,怯声道:“将军让厨房做的这些菜,体力消耗大的习武之人尚可,实在不是女子的口味,小娘早膳午膳都粒米未进,不若如此,也不会被柳小娘一推就倒,刚才如果不是将军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闻言,夏渊眸光一闪。
这时,崔副官正走进来,他对着夏渊低声道:“将军,已经把柳小娘送到回曹府的马车。”
夏渊眼光一凛,“以后,府里再没有柳小娘。”
崔副官赶紧称是,回完话,他目光闪躲,欲言又止。
夏渊斜觑他一眼,“有话就说。”
崔副官嘿嘿两声,低声道:“鸿锦楼的师傅研制了几样新式糕点,白掌柜的一直想邀您品鉴。”
夏渊不耐,“我又不懂。”
“可是小娘懂。”崔副官低眉顺眼道。
*
鸿锦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主推精致可口的南国风味吃食,其中的糕点、菓饼令京中贵妇趋之若鹜。
“小娘,将军真的带我们去鸿锦楼么?”坐在马车上,彩月止不住的兴奋。
“我听说鸿锦楼里面特别奢华,吃饭的桌子都是金丝楠木做的,比手掌还厚的地毯从一楼铺满二楼,里面大得很,还有数不清的雅间。”
布菜娘子接话,“是啊,光这里面的布置得花多少银子呀,可偏偏这鸿锦楼的老板还是个神秘的,平日就白掌柜出面接客。”
布菜娘子刚才为香桃仗义执言,本来冒着被夏渊惩处的风险,没想到将军不但没罚她,还让她跟着到鸿锦楼给小娘夹菜,她因祸得福,这会话也多了些。
香桃坐在马车上,面带平静的听彩月和布菜娘子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却十分诧异,夏渊怎会带她来鸿锦楼。
夏渊虽未说,但自盛锦阁回来后,从旁人的指指点点中,她也大概清楚了,夏渊他身无分文。
就算回来后,林姨娘给他拨了用度,也禁不住鸿锦楼几顿折腾,再者,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夏渊一直生活简单,不重口腹之欲,他看起来实在不像鸿锦楼的客人。
想到这里,香桃一把撩开车帘,对打马跟在车旁的夏渊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夏渊勾唇,拿眼睨她,“怎么,怕我付不起银子?”
香桃拧眉,一把拉下车帘,她这是操的什么心!
夏府的马车直接停到了鸿锦楼的后院,白掌柜亲自前来迎接,又引着他们来到最大的雅间。
彩月一路走来就没合上过嘴,雕绘长廊,软绵的地毯,双面绣的屏风,鎏金的碗盏,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奢华。
众人刚一坐定,跑堂如流水般端来各式精美菜肴,尤其是那几盘糕点,样子精美,香味扑鼻,让人忍不住想跃跃欲试。
白掌柜笑盈盈对夏渊道:“公子请慢用,小的先不打扰了。”
夏渊挥手让他下去。
房内一时只剩香桃和夏渊。
这个雅间有专门的下人房,香桃想着这会已过饭点,大家跟着她折腾大半天,估计都饿了,就没让她们跟着伺候。
“掌柜为何叫你公子?”香桃第一次听人这么叫夏渊,不觉新奇。
夏渊长臂捞过一盘翠玉糕放到香桃面前,随口道:“白掌柜是家母的故人,一直这么叫。”
香桃恍然点头,夏渊的生母白姨娘是江南人士,听口音那白掌柜也是南边来的,他们认识也不足为奇,又都姓白,说不定还是本家呢。
怪不得夏渊会来这里,白掌柜肯定会给他很大的优待。
这么一想,香桃就决定不客气了。
夏渊吃清淡口惯了,而这南国风味的菜又偏甜口,是以他埋头喝茶,对一桌子的珍馐兴致缺缺。
但见身边的香桃,虽小口小口的啜食,但筷箸一直没停过。
转瞬之间,好几个盘子都见了底,想想茗汀居被冷落的那一大桌子,夏渊突然心里就有股子意难平。
“好吃么?”他拿起筷箸,尝了一口。
香桃点头,口里停不下来,只能对着满桌子菜伸了个大拇哥。
夏渊莞尔,轻嚼了几口,味道好像是不错,接下来,他不觉也跟着用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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