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
丁原仍旧沿用董卓的相国府制度,权力位列三公之上。
今日退朝后,丁原身体不适,周三殷切的来相国府侍候。
早朝情况紧急,大家收到河东郡消息的时间大都和皇帝差不多,朝臣鲜有不慌乱者,就是丁原一时间也没消化河东投降的消息。
所以没人料到刘协会突然来这一出,直接给蔡邕拜大将军,丁氏走狗能不跳出来反对?
周三原本可以向往常一样坚定地站在丁原一边,他仔细想了想,却发现站在并州一边收益更大,而且所冒的风险并不大,他有把握事后说服丁原,所以才出现了朝堂上的一幕。
蔡邕和丁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大将军是蔡邕的,难道就不是他儿子小小三的?不对,现在应该叫周赫。
相国现在看起来是丁原的,但只要他兢兢业业按部就班,相国不迟早还是他的,丁原那几个没出息儿子有什么本事窃居高位。
乱世中没本事而窃居高位者,往往死得快,就算丁原有心把权力留给儿子,估计也很快守不住。
“义父,您且息怒,千万别气坏身子,三儿不肖,您先听三儿分析分析,然后再生气不迟。”
看到周三情真意切的模样,丁原不由得心软三分,但又不愿轻易拉下脸,只是沉默不说话。
周三一看有戏,急忙打蛇随棍上,道:
“义父以为并州军势如何?”
丁原如实回答:“吾不如也!”
“义父以为并州政事人心如何?”
丁原愤愤道:“并州宵小,以神鬼愚弄万民,不过又是一黄巾军,吾不屑为之。”
周赫不以为意,继续往丁原心脏扎刺:“义父以为并州可敌乎?”
丁原一口气憋得满脸通红,片刻后委婉道:“非吾不能,实不愿大动兵戈。”
周赫一脸赤城道:“如果不能为敌,三儿以为或许可以为友,陛下想示以恩宠,我等何不顺水推舟,谁不知道国中大事皆决出于义父。
并州是我等大患,又何尝不是二袁、曹操等人的大患,义父何苦为诸侯背锅。”
丁原苦恼道:“可是如何为友呢?当年我拘禁蔡邕,其必定心中恨我,又怎么会与我为友呢?”
周三急忙拜倒,痛哭流涕请罪道:“三儿日前擅自做了一事,却未禀明义父,还请义父恕三儿死罪。”
丁原不以为意,摆摆手道:“为父只是你的义父,就算你亲父,也管不了你做事,何罪之有,说吧,到底做了何事需要这般大动干戈?”
周三匍匐在地面上,如果周赫在这里,会感慨一声好特么专业的颤声,竟然情真意切,无比自然。
周三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丁原反应,虽然他已经将丁原的脾性揣摩得一清二楚,但事到临头总不免有些担忧。
“为了交好蔡邕,三儿将长子周赫送入并州为质;
三儿其罪有二,罪在不忠,未禀明义父而结交外臣是不忠,让子入质并州,父食其子是为不义,三儿如此不忠不义之辈,还请义父赐罪。”
丁原心情平复一些,内心感觉很是宽慰,周三虽然自作主张了一些,但终究还是那个三儿不是?待父以诚,老实有些小聪明,得其为义子,是丁氏之福。
丁原揭过朝堂上被落面子的不快,反正朝堂上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过,周三的意思又怎么样,最后还是会变成自己的意思。
至于周三在朝堂上驳斥丁氏走狗,那是不过丁氏内部的左右互搏术,不关其他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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