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质太干不能结穗,郑婶子意思是,苞谷地产的量极少?”杜明昭心下嘀咕,指出自己疑惑的点,“我家把那田盘给了高家,每年高家需向我娘交银子,为何她们要糟蹋地而非好好农忙以买多多的粮?”

“何嫂子是按年盘出去的吧?”郑婶子瞥了一眼何氏。

那面何氏点了头,“是,每年高家会拿来些。”

“多的银子高家可要与你分?”

何氏还是点头。

“高家根本不乐意多与你家分那多盈的钱,如那旱田,他们压根没想好好种玉米就能看出来。”

杜明昭像被点醒恍然大悟,只听郑婶子又说:“田的土质会因多年栽种、施肥更易产粮,这不能结穗的玉米地可不得全翻新?高家若是哪年不乐意种了,他只要把地还给你家,你家手里拿了处废田又有啥用?”

“敢情高家每年拿水田糊弄我呢?”

何氏恼火的很,她瞪眼就要上高家,杜明昭却说:“娘,今年咱就把地收回来吧。”

“好!”何氏再不动摇,“必须得收,再不盘给人家了。”

“嫂子,与其盘出去不如你家留着自己种,旁人租借你家的田,心中想着总是‘这不是咱家的’,因而不爱惜的多。”

郑婶子掏心窝地说道:“你自己种,就没这个顾忌。”

杜明昭十分认同郑婶子的话。

确实这也不能完全怪高家,高家租了地每年准时上交银钱,说他有错实则也无错。

人家只是没当自家的田,更没想着爱护罢了。

何氏似懂非懂,她只是回:“害,大妹子你不知道,我和昭昭他爹都不是种地的料,你要说我做大锅菜还成,可要下地做活,我只能忙活那一小片菜地,多的整不齐啊!”

“那你们怎么想?”

杜明昭笑应:“我来张罗,娘不会反对吧?”

郑婶子问:“杜丫头是又有好点子了?”

“嗯,到时可能还要婶子帮个忙。”

杜明昭是觉着郑家关系亲近,若要种药草栽苗铁定需要找人帮工,寻最熟的好,郑家是个好选择。

“好啊,需要帮忙只管说,婶子可是稀罕你变聪慧了。”

郑婶子慈爱生笑,“我寻思着宋公子说的一点也不假,杜丫头还真有大福的命,做啥事都能成的!”

何氏一听闺女被夸,背板都挺直了,笑意更浓,“她那脑瓜子里头整日捣鼓,我和她爹都随她去了。”

杜明昭揉了揉额心。

宋杞和那什么福星高照的说法,还真就在村里传开了?

作为当事人,每回被提及都稍感窘迫,总觉得平白便受到追捧。

郑婶子走后,何氏还和杜明昭说:“你前日给妮子看病,你婶子是来送鸡的,她家养了可肥的母鸡整只送了过来。”

见何氏要去厨房,杜明昭便抬脚跟上,何氏又道:“你爹买的红糖在那个罐里,今晚咱蒸包子吃,猪肉不经放,鸡留着明后日再收拾。”

杜明昭没有异议。

她让杜黎买红糖是为了制糖丸。

何氏从缸里取来一块肥瘦肉,又拿来两把刀,嗙嗙双手并用在砧板上剁肉馅,她三心二用说道:“你说想养鸡,你爹今日应也挑了几只,不过咱家没鸡窝,我还得瞅瞅怎么搭个棚子。”

两人挤在小小的四方厨房,稍显逼仄,杜明昭便倒了一盆的红糖,站于何氏身侧的灶台开始和水加淀粉揉捏。

“好啊。”她应着。

何氏刀工利落,肉块被她切得细碎,杜明昭有时很好奇,何家从医却能生出何氏这般善厨艺却不喜学医的女儿。

“你这是做啥丸?”何氏正给肉馅上劲,扭头便是杜明昭将干山楂片搓碎和在盆中,她问:“那又是啥?”

“是加了山楂的糖丸。”

这个时节买不到新鲜山楂,只能在药房买来山楂片,虽药效差些,但用作糖丸足够。

杜明昭一整盆和好,便去取蒸笼准备上锅蒸发,何氏丢了刀抬手帮她放好,仍不放心道:“锅里我来整。”

“我是想像蒸发糕包子那样蒸熟。”

蒸熟了搓成团再晾干就成丸子。

何氏放好蒸笼,道:“那先给你蒸,你这个瞧着比包子熟的快。”

“啊?不应该时候一样吗?”

“咋会一样?”何氏将早发好的一盆面端来,在砧板揉搓切成小剂子,“肉馅当然要久,更何况包子还要闷着发会儿呢。”

杜明昭想的简单,没料想若真她上手,恐怕蒸的火候与时辰都把握不准。

“娘,我也来包。”

“你行吗?”

杜明昭不由分说从何氏手里抢来面皮,裹了一勺的肉馅,然后她为难了。

她不晓得怎么包拢起来。

杜明昭求救的目光投向何氏,何氏便又擀了一张皮,手把手慢动作给她看,“你虎口这样捏好,右手从这处开始折,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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