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头只坐着谢荏染和楚矜,缓缓地往皇宫行去。
谢荏染打定主意,若是楚矜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定让他挂点儿彩,长点儿记性。
可是这一路上,楚矜却都安静的出奇,和她对面坐着,并没有任何逾矩。
眼看着要到了皇宫,楚矜掀开车帘。
就看到远处宫廷隐在晨光微熹中的屋檐,和朱红色的宫墙。
他没回头,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条路,多少年没有人陪着本王走过了。”
谢荏染也有些唏嘘。
当年楚矜被送去当质子的时候,也不过八九岁,当时他的母妃刚刚随着父皇去了不久,兄长上位。
为了谋求边关几年的安稳,力排众议将楚矜送了出去。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走过的路,只有自己清楚,有没有陪伴也无妨。因为他人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感受,不是吗?”
谢荏染没有开口回答,只是轻声道。
她当年从宫里的天牢逃奔出来,在宫门口见了楚矜最后一面,却怎么也没想到,重生后,第一次进宫,居然也是和楚矜一起。
楚矜将帘子放下去。
就那么一会儿,马车外头的寒气已经涌了进来,将里头暖炉带来的热量消磨了不少。
他瞧了一眼谢荏染。
“我母妃以前在世的时候说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王妃,我们也算是千年之交了。”
谢荏染摸了手边的香囊就朝他扔了过去。
“胡说什么!今日的事情,你若是透露出去半句,我定然不饶了你!”
楚矜接住香囊,放在鼻尖儿闻了闻,又打着他的檀木小扇,嫌弃的将香囊丢到了马车深处。
“这香囊里头放的是桂花,端的难闻!本王最讨厌桂花,也不知道哪个没脑子的,就给本王整这个!”
“王妃不用顾虑,你和本王的闺中乐事,本王又岂会透露给他人?放心好了。”
说着,撑开小扇,抵在鼻尖,一双桃花眼,在谢荏染的脸上巡梭,最后落在她的脖颈上。
谢荏染伸手摸了一下,没见着有什么东西。
“你瞧我脖子做什么?”
楚矜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一瞬即逝。
“没有,见王妃脖颈长得好看。细长细长的,黑了点儿,却也别具一番风味。”
谢荏染白了一眼,心道这人果然正经不过三秒,遂闭了口,不再理会他。
皇宫里头,一如往日的忙碌,也一如往日的安静。
太后居住的慈宁宫上,一阵鸽子飞走,带着一连串的拍翅膀的声音。
高坐在明堂上的太后,年岁不过二十五六,像是一朵开的正艳的花儿。是珛都中,第一世家海家的嫡长女。
她朝着谢荏染伸出一双保养得宜的柔荑。
“这是谢家大女吗?哀家还是第一次见,来,到哀家跟前,给哀家细看看。”
这是家宴,也没有过多的外臣。
楚同泽也隐在他的几个兄弟中间,眼神幽幽的看向谢荏染。最终停留在谢荏染的脖颈上,猛地顿住了。
他手指握紧,脸上分毫不露出破绽,身周却已经开始散发冷气。
蜀王楚同洲站在他身边,似是有所感应,转头朝他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小叔也真是大胆。这么就让新妇出门儿了,也不顾及一下旁人的眼光,二弟,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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