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时寻绿的视线死死地钉在云亭睡着后略显乖巧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扫过。

片刻后,时寻绿目光下移,触及到云亭腰间反射着月光的鱼尾时,面上恍惚了一瞬,漫上些许意味不明,瞳仁月色浅浅,像是夏夜里的萤火幽暗,却被纤长漆黑的眼睫一寸一寸遮去。

要说时寻绿现在心底在想什么,怎么说呢,许仙遇到白素贞变蛇时是什么感觉,时寻绿现在就是什么感觉,唯一的区别在于,人家许仙是日蛇,而自己却是被鱼日了。

怎么想怎么操蛋。

思及此,时寻绿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放电视采访里必然会被消音的那一种。

天元还抵在云亭的心口,虎视眈眈。

忽然间,云亭翻了个身,任由自己缓缓陷进熟悉的气息里,尾巴很是信任地勾着时寻绿的腰,像是小动物般,亲昵地乱蹭。

时许仙的手腕一僵:“........”

呼吸急促。

最终,在一剑戳死云亭和摸尾巴之间,时寻绿最终选了后者,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指尖很诚实且不受控地摸了上去。

摸摸尾巴而已,就当是补偿自己一晚上劳心劳力。

时寻绿如此安慰自己,丝毫不肯承认是自己其实根本舍不得动云亭一根手指头。

天元如烛火,悄无声息地隐灭在黑夜中。

月光溶溶,染开薄纱般的微凉寂静,触手生温,鱼鳞形状似玉,却无半点海水的咸腥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桃花香,温暖暧\\昧,和与时寻绿人腿交缠时的炽热急躁完全不同,软软垂下,让人忍不住着了迷般,将目光牢牢落在上面,一摸再摸。

若是清衍此时在这,见到此情此景,必然要打断时寻绿不安分的狗爪子。

可惜清衍不在,只能便宜了时寻绿。

云亭在睡梦中似是感觉到时寻绿的触摸,像是被吵到,不安分地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吐出几句噫语。他侧着脸,铺散的青丝落在时寻绿耳边,随着冰凉的余息不断上下起伏,飘在时寻绿的耳垂边,自尾椎骨泛起阵阵麻痒。

时寻绿看了他一眼,见云亭眼皮微动,像是要醒,抿了抿唇心虚地缩回手:“.......”

好在云亭只是尾巴很敏感,轻轻一碰,就像含羞草似的卷了起来,轻轻摇晃,带动着肩头的青丝悄然滑落至后背,露出肩头大片泛着淡红、瑰丽莫名的牙印,却并没有要醒的意思。

时寻绿暗暗松了一口气。

屋外雨声稍歇,冰凉的雨丝透着窗棱飘了进来,莫名有些寒凉,云亭感受到尾巴上消失的温度,在梦中竟觉得有些冷,迷迷糊糊地摆了摆尾巴,尾巴尖柔软的鲛纱随之一动,像是活过来般,如流水般轻柔地缓缓缠上时寻绿的手腕,亲昵地蹭了蹭,随后慢慢收紧,汲取温暖。

时寻绿忽然觉得这口气松早了:“.......”

他毕竟是在二十一世纪唯物主义下成长起来的有为青年,见到此情此景,率先移开了目光。

你要说他怕,或许是有的.......

但是........

时寻绿动作一顿,缓缓抽回手,一点一点,严丝合缝地将云亭搂进了怀里。

但是这个人是云亭,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

鱼妖也好,什么鲛人也罢,只要是你........

思及此,时寻绿心中稍安,狠狠闭上眼,指尖收紧,缓缓将云亭抱紧,严丝合缝,不带一丝空隙。

借着夜色的掩盖,时寻绿凑过去摸了摸云亭散落在眼皮上的碎发,忽然有了一种这个人全部属于自己的冲动。他在云亭轻颤的睫毛上面落下一吻,随后一路向下,辗转碾磨,缓缓落到唇上,轻轻舔咬了片刻,含糊不清道:“醒了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别瞒我。”

都别瞒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时寻绿不怕神魔,不怕妖鬼,只怕云亭........

沉沉困意打着巨浪接天而来,很快便将时寻绿拖入了深沉的梦里。

梦里云亭的尾巴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缠着他的腰,两个人贴的死紧,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在另一间房内,清衍打坐完毕,缓缓睁开了双眸。

一大早,他的眼皮就一直疯狂在跳,像是预示着今日注定有什么不平凡的事情要发生般,疑惑地捂着眼睛,走到客栈门口。

昨夜雨下了一夜,空气中还残留着冰冰凉凉的余韵,随着微风吹进客栈内,檐下的风铃摇曳着水珠叮当作响,冲散了清晨的慵懒。

客栈的掌柜显然也被昨夜的大雨吵得睡不着觉,捻着个小胡子,捧着算盘无精打采地将珠子打的噼啪响,账本却迟迟没有翻页。

清衍心道莫不是大早上冲撞了什么脏东西,待会遇见一并捉了,走过去叩了叩掌柜的柜沿:“掌柜,昨日和我一起来的少年可有瞧见?”

掌柜的闻声抬头,脑海里顿时想起了昨日的一些见闻,眼角一抽,幽幽地看了清衍一眼。

清衍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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