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颜道:“查到她就查不下去了,沐遥世女本来就是去查案的,可还什么都没做就受伤了,我们现在知道的,也就是李良城内埋伏。她现在又全都招认了,哪怕明知道不对,也没其他线索了啊。”
裴青轲冷声道:“没有就去找。”
闻言杨坨睁大了眼,“主子,那地方基本没有我们的人,几乎全是朝廷指派的,沐遥世女都被伤成了那样,您可不能自己……”
“你的意思是,”裴青轲微勾着唇角睨她,“我不如裴沐遥?”
杨坨为难道:“不是……主子,我的意思是太危险,您还是别亲涉险境得好,我或风颜都能去,实在不行,蓝辛也行,还有……”
裴青轲打断她未完的话,说了风颜方才才说过的话,“沐遥都被伤成了那样,你们去也没什么用。”
杨坨急道:“那实在不行就请旨光明正大地去,这样起码更安全!”
事发初时,唐楼墨带着圣命查案,几乎是什么都没查到。裴沐遥虽说是私下被派出,但也不算是任何人都不知道。
裴青轲直接吩咐道:“现在收拾东西,立即随我出城,明日开始,若是有人拜访,就说我旧伤复发暂不见客。”
“主子——”
杨坨的劝说在裴青轲的注视下没有说完。
裴青轲道:“沐遥受伤的消息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了,明日午后,安排人把我出城的事儿告诉她。”
杨坨重重呼出一口气,“是!”
风颜倒是没经历杨坨那般充沛起伏的感情变化,毕竟从见她冷着脸进来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次永州之行不可避免,她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情,谁能劝得了?
裴青轲走得急,事情又隐秘,当夜她带着几个人离开了丰都,也没有来得及告诉唐潇,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带他见应大夫了。
两日后,一架墨蓝马车驶进丰都,车轿内帘子绑起,内有一个穿着一身深墨绿衣的男子和一个穿嫩绿色衣衫的小侍。
那男子约么三四十岁,正靠在车内软垫上看书,唇角微微弯起,气质温婉柔弱,宛如青色云烟,淡且清孱。
马车进了丰都城内一路不停,直直向丞相府驶去。
此时正值下午,唐楼墨有事不在府中,唐潇一刻钟以前便和姐姐唐啸林在唐府正厅等着了。
唐啸林弃文从武,唐楼墨气得不轻。是以她自从当上武将后,很少回家,她任职就在丰都御林军中,但只要在家的时候,唐楼墨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便常年宿在营地。
她上次回来,还是在唐潇坠崖后的两天,看受伤的弟弟。
唐正君姓林,名婉茵,是地地道道的江州男子,气质出众,温婉多情,文采也斐然。
唐潇苦着脸,看着唐啸林,“姐,你说爹回来,知道我从悬崖上掉下去,会不会打我啊?”
唐正君的祖母一代文豪,旗下门生数不胜数,林婉茵自幼耳濡目染,满身的书香气。
唐啸林闻言“嘶”了一声,“到时候你快点跑,姐帮你挡着!”
林婉茵初嫁进唐府,唐楼墨珍重非常,因为一阵风都能把自己的正君吹病了,这一病,便得在床上躺半个月才能好。
唐潇又问:“姐姐你能拦得住爹吗?”
林婉茵初入唐府,每日饭只吃半碗,菜只夹几筷清淡小菜。
唐啸林道:“我……我尽量。”
直到唐啸林出生以前,没人知道林婉茵其实蛮力大如牛,最喜欢吃的是烧鸡和烤乳鸽。
他时常假装生病,偷偷在床上吃半个月的烧鸡。
直到生产,唐楼墨着急万分,产房内不仅自己的正君在叫,陪产的公公和小侍也在凄厉惨叫。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冲进去就看到了林婉茵握着小侍的胳膊,把人家的胳膊掐得青紫,以及中气十足地喊声:“唐楼墨你这个王八蛋——”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唐正君如今嫁进唐府多年,早已经不是那个偷偷躲在床上吃烧鸡的懵懂公子。
马车很快驶进了唐府,停下后,小侍柔声道:“主君,已经到了。”
“那便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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