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犬神看着重水里扑腾扑腾呛水难受的敖凛,心里的黑暗面得到满足:“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这就叫妖界的弱肉强食。”

突然,白犬神背后重重一痛,被人踹砸进池子里。

一双手将敖凛捞了出来,抱在怀里温柔轻拍后背。奶龙及时吐出了水,小手攥住大妖的衣服,扑簌簌流眼泪,可怜巴巴趴在他肩上吭叽,“呜呜呜,爹亲……”

大妖小心地捧着他的腿,托着往上抱了抱,声音却没有起伏:“我不是你爹亲,不许吭叽。”

流淌的水珠迷离了奶龙的眼睛,敖凛朦胧看见一头长长的华发,比老龙王的还长。

不是爹亲?那是谁?

白犬神显然没想到是他,气急败坏倒打一耙道:“你敢在天庭作恶,罪加一等!”

那只大妖声调冷漠,犹带讽刺:“哦?那更好,罪不嫌多。”

他侧转头,对敖凛冷冷道:“我也给你上一课,什么叫罪有应得。”

说着,大妖手中幻化出一道十二节长刺鞭,冲着池里的白犬神扬手挥鞭——

“飒!飒飒——”

一鞭重过一鞭。

血花四溅,他唇边弧度冰冷孤僻,沾了血沫的容貌更显得艳丽夺魂。

白犬神被他血脉先天压制,根本无处可逃,满池子打滚皮开肉绽,翻起一池血水。

敖凛那时候还小,只记得白犬神跪着哭得很惨,救他的大妖比仙女还美。

奶龙埋在大妖的长发里,想着自己以后一定也要找头发这么长的伴侣。

于是,他伏在大妖肩头,自以为偷摸摸地啃了一小口,留下小小牙印。

盖章,是龙的了!

先打上标记,预订一下,等他长大了就马上来取!

可是现在——

敖凛抱着奶粉罐:QWQ他想起来了,救他的好像是他的梼罐神,呜呜……

而这一边,哮天犬居然一副很热络的样子,他知道敖凛失忆,就随口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道:“你还记得我不,你小时候上天——咳,上你爸单位,你被一个坏人推进水里,是叔叔我救你出来的。你那个小使馆开业,还是特管部专门请我去设的传送阵。”

敖凛内心冷笑:不打自招,真是又蠢又坏。

新仇旧怨交加,敖凛熟练露出假笑:“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还想感谢你呢。”

哮天犬来了兴致:“哦?你想怎么谢我?”

要是这条小龙够识相,把龙王庙的功德孝敬给他,他不介意给敖凛泄露点考仙试题什么的。反正龙族不就这点出息吗?

敖凛挽起袖子,和善微笑:“请你上厕所。”

哮天犬:“?”

二十分钟后——

应桃守在男卫生间前,看了眼时间,朝里边温声问:“小凛好了吗?我们要去登机了。”

“好了好了。”敖凛哼着小曲,洗了两遍手出来,手里的捆仙绳还拖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白狗。

应桃笑着说:“心情好些了吗?”

敖凛着实出了一口恶气,挥舞了下拳头,舒适道:“多亏你的静音咒和捆仙绳,打得好爽!”

要不然他揍的途中白犬神一直嗷嗷惨叫,打扰到隔壁尿急尿频的大哥就不好了。

不过感觉白犬神有点不抗揍,怎么还没打两下就夹紧尾巴四处逃窜,道心失守,根基不稳,怪不得设个传送阵都弄不好。下次得和特管部打报告,提醒他们不要再请这种骗子神仙去设阵了,有那钱还不如买两张超市储值卡请应桃去。

应桃友善提议道:“我们带着狗不方便,不如把他交给人类吧。”

敖凛把口吐白沫的白犬神交到服务台,假装一脸惊慌地和柜台说:“麻烦你们救救这只狗,我在卫生间它突然钻进来要咬我。”

柜台吓了一跳:“口吐白沫,这是狂犬病发了啊!”

敖凛也担忧地说:“我不知道啊,看它好像没项圈,疫苗也没打过的样子,咱们市区是不能养这种大型犬的吧?”

柜台花容失色躲得远远的,紧急联系保安队:”喂?萧天队长在吗,这里有一只疯狗袭击旅客?什么,队长不在?“

敖凛差点没憋住笑。

白犬神萧天昏迷了一阵子,睁开眼睛就是那只小龙嚣张得意的脸,他气得张口就要咬。

敖凛拽着应桃后退,仿佛柔弱又惊惶地喊:“好可怕,疯狗咬人了!”

应桃不动声色捏了个困形咒,这么一来,白犬神至少三天变不回人形。

从四处冲上来一群保安,把白犬神用大网罩在里面,训练有素地装进铁笼子里准备送去畜牧站处理。白犬神惊恐大喊,可是叫出口的只有响彻机场的“汪汪汪!汪汪——”

…………

坐上飞机,敖凛好奇地到处张望。

他们的座位是头等舱,旁边还有小帘子可以拉起来,私密性不错。

敖凛喜欢这种空间,又小又窄,一关灯就黑漆麻乌,能给龙很多安全感。趁着现在是晚上,飞机上大家都睡着了,敖凛偷偷把龙角放出来透透气。

他摸摸脑袋,感觉新长出来的茸角包包又大了点,撑得角质很薄,血液流速一变快就会痒痒的。特别是刚打了一顿白犬神,发泄之后更痒了。

可敖凛痛快极了,“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龙角老是长不大,也有那条狗一半‘功劳’。”

应桃从帆布包里掏出两双拖鞋,一双递给他,轻柔道:“无妨,你现在长得笔直又漂亮。”

敖凛接过拖鞋,震惊道:“你那小包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应桃保守估计了一下:“一个集装箱?”

敖凛:“……你这是乾坤袋吗?”

应桃斜睨他一眼:“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方便装的东西拿来我给你带。”

敖凛把座位下的奶粉罐往里藏了点,有些局促,“那我不是怕你生气嘛。”

应桃随口说:“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敖凛抱着膝盖,往座位里面缩,还把飞机上给的小毯子拆开紧紧盖在腿上,绿眼睛在一片昏暗中躲闪着:“我是跟你出来玩,还带罐罐,多不像话……”

龙悄悄内疚。

看在应桃眼里就是求安慰想撒娇。

应桃一时没有说话,不经意往座位下方一瞥。他眼神很好,能看清黑暗中别扭挥动的东西。

敖凛见他沉默,以为他真的不高兴了,心里带了些着急地解释:“我,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罐子对我最珍贵,毕竟是他留给我的啊——呜!”

敖凛瞳仁震荡……应桃的唇,是干燥炙热的。

他委屈的小颤音,被悉数吞进凶兽的嗓子。

敖凛整只龙被应桃霸道强硬地摁住,动弹不得。

他感觉到对方骨节突出的手掀开了小毯子边缘,精准捉住惊慌乱逃的龙尾巴,以指腹缓慢摩挲过去——

悠闲,享受,仿佛在抚摸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混乱换气的间隙,应桃暗哑的嗓音在他耳边低低震动,那情绪意味不明,仿佛压抑已久:

“等会不许吭叽,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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