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被传送到这里这件事目前好像只有天知地知长老会知吧?好歹美其名曰“保护举报人”,保密级别会低到连个图书馆理员都能清楚其中底细?

最后,这间屋子周围的禁制呢?!我个元婴想要出去都只能暴力拆迁,请问道友你是怎么悄无声息地穿过来的?道友你不是个筑基吗?

……

脑子逐渐开始正常运转的容桐开始疑惑,疑惑中又带着点茫然,她就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希望他能够自己先开口解释。

然而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而是淡定地又提出一个带盖子的白瓷小缸, “饿吗?我今天多煮了一碗粉,顺便给你带来了。”

容桐:“?”

十分钟之后,容桐嗦完了白瓷小缸里的最后一根米粉,头一仰,喝光了剩下的全部汤汁。

老天——这可能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小蘑菇、小米辣、猪肉末配合豆豉调成浓郁的浇头,往烫得软硬适中的米粉上实实在在地浇上两大勺,淋上老母鸡熬出来的高汤,配以榨菜、木耳丝和腌豇豆。酸咸香辣,完全唤醒了她那被修真界料理打击到自闭的味觉,再加上滚热的面汤滑过喉间饱暖了胃部,心满意足的情绪很快就流通了四肢百骸。原来即使是辟谷多时,饮食依然是埋藏在人性最深处的欲望。

青年一直在她身旁,看着她吃完,“好吃吗?”

容桐除了点头,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我想也是,”青年笑了笑,“我自从来到这里,几乎每天都只做这一种粉,这么多年过去,再不好吃可真要没脸见人了。”

“那你可真是个长情的人。”吃人嘴短,容桐一边旋着白瓷缸的盖子一边夸他,老实说这食盒的设计真别出心裁,这造型就很有保温杯的雏形。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改天我一定回请!”她把白瓷缸递还给他,她看着他的眼睛,“如果还能有改天的话。”

青年也看着她,这个依然是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因为才流过泪的原因,眼眶边缘的红还未来得及退去,可那双眼已经透着清明,不过还没有流露出戒备,她其实早已长大,清楚地分析出了现状,能够承担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她的选择是暂时相信他对她无害,所以满足地吃光了他带来的食物,到现在也没有运转灵力暗中做抵抗的准备。

只是他今夜贸然出现有太多的难以解释。这份信任分量太轻,随时可能在下一刻湮灭。她在给他机会,或者说,给他们彼此间这种难得干净的联结得以继续维持的机会。

他叹了声,将手里的灯笼往窗里抛去,容桐下意识地侧身避开,那灯笼已经安稳地落地,淡黄的光似涟漪一般一圈圈荡开,最终暖色盈满了整间屋子。

再回头时,他已经走到她面前。她有些惊诧,不知该不该退后,隔着半堵墙,她甚至能感触到对方的呼吸,这个距离以他们往日淡泊如水的关系来讲委实有点太近了。

“从前我一直不确定,但现在想来若是两人,不至于连这种罕见的毛病都一模一样。”他偏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其实我该问你的问题有很多,但是不知怎么的,我现在能记得的只剩下一个了……”

他的话不知所谓,容桐到现在一句都不明白,但她忽然连简单的表达疑问都有些力不从心,那种轻柔得几乎有些腻人的声线下她似乎成了一只被抓住后颈的猫,整个人无所适从地僵在原地,耳廓已在对方一呼一吸间温热气体的轻拂里通红欲滴。

“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对着我,最后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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