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吱趁着司空去山里查看陷阱的猎物时,向虹表明自己祈愿狐狸的身份,希望虹能向他许愿。

虹感谢胡吱,许下与爱人再见一面的请求。

胡吱回答道:“福神会答应你的。”

他想了想,又问道:“你后悔吗?”

虹苦笑着点头:“后悔。只因为一年的相处,我便要万年想念这个男人,如何不后悔呢?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初遇时,我也没想到会爱上这个人。爱上后,我也没想到会一直忘不掉这个人。”

“我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胡吱不满地嘟囔,“这和话本可不一样。”无怨无悔的爱情话本。

“五十多年前,我没有向那人表白自己的身份,以致于突然的消失不见这件事,是我最不甘的。五十多年,我出现在人间三十多次,每一次都在往这里赶,没有一次成功过。

三十多次从希望到绝望,太痛苦了。这次,是我最有希望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见到他。这次,我是来道别的。”

虹说到此处,顿了顿,“胡吱,对于妖而言,喜欢上人,从不是件幸运的事。”

胡吱从虹关切的目光中明白,她是不想自己步她的后尘。可胡吱却还是想留在司空身边百年。

他知道,现在放弃,自己也会后悔。以后的后悔,就让以后的自己来承受。现在的自己是坚决不愿意的。

“司哥哥……”

司空没走几步,便看见蒋立钦。惨白的一张小脸,如要随风散去的柳絮,颤巍巍地在风中站立摇晃。

司空听过虹的故事,心烦意乱,借着查看陷阱的由头,出外透气。人和妖的时间根本不在同一线上,他不想胡吱的下场同虹一样,不忘爱人,受尽万年思念之苦。

此时见到蒋立钦,司空忍不住升起一股暴戾之气,甚至有一瞬间想杀了蒋立钦,让他永远消失。

司空眉头紧锁,他一向对事淡漠无波,自己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动辄嗜杀之人。

他舒缓片刻,对着蒋立钦最后警告道:“我讨厌别人喊我‘哥哥’。另外,别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面对我,我最烦纠缠不清。”他不想胡吱有任何误会自己的可能。

言语之重,让蒋立钦顿时委屈地落泪。

“司哥哥……我知道之前逃婚是我不对,那时我听说的是你……你是个有缺之人。我不甘心将一生毁在没有见过面的有缺之人,有错吗?

如今父母弃我如草芥,我真的无家可归……只求司哥哥能收留我,我可以不在乎你身边已经有胡吱伺候,我可以在胡吱之后……只求片瓦可遮头……”

蒋立钦声音婉转凄苦,泪如雨下。

司空不但不动容非毫,油然而起的愤怒之意充斥心绪。

双眸中闪过晦涩不明的暗意,司空一只手掐紧蒋的脖颈,脚尖提离地面几分。

司空的声音冷漠如寒冰冻土:“你算什么东西。”

蒋立钦呜咽不能言语,拼命挣扎,泪水迷蒙中,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脸,唯独诡谲的黑眸显出万分的冷酷,看他如蝼蚁一般不屑。

就在此时,司空胸前的珍珠元丹闪出一瞬白光,窜进心脏,司空瞬间恢复清明。

蒋立钦口吐白沫,眼睛翻白,眼见就要被掐死。司空惊吓地松了手。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身体刚刚完全不受控制,司空神情恍惚片刻。

蒋已经昏厥在地,他的脖颈上手指印淤青可怖。

司空摸了摸胸前的珍珠,刚刚是胡吱的珍珠助自己恢复清明,他心想,决不能让胡吱知道这些。

他尝试把珍珠放在蒋立钦的脖颈处,珍珠一闪而过白光,脖颈已恢复雪白如初。

司空将珍珠放回自己的胸前,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推门回家。

胡吱正和叶稚对打,赶忙收起因妖力过放而露出的尾巴,装作无事发生地打招呼:“阿空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陷阱里没有猎物,就回来了。今日晚食将就将就,吃前几天腌制的腊肉。”

司空已恢复镇定,他假装没有看见胡吱的尾巴,先去打水,擦洗干净手。

——

县城怡红院包厢内,云鬓衣香,靡靡之音。

斜卧于榻上,衣裳半敞、似睡非睡的男人慵懒地哼着曲。他面如冠玉,如浊世独立的清俊贵公子,只眉间一抹细长的血痕,平添了一丝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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