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婆婆欣喜的目光在三人脸上绕了一圈,最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看你们三个,这么着急,不是就不是嘛。”

三人几乎是同时呼了一口气,林月婵已经满面通红,小童喘着气,而李神医若有所思。

“李神医,你在想什么呢?你还没给我号脉呢!”梁婆婆道。

“哦,这就号。”李神医回过神来。

站在一旁的林月婵仔细看李神医如何为梁婆婆诊治。

李神医把完脉后,笑道,“婆婆,这一回您是喝糖浆,还是吃药膏呢?”

梁婆婆笑了,“你知道我这人,就爱尝点新鲜的,上回吃的是药膏,这一回就喝糖浆吧。”

李神医站起身,走到药柜前,提起一支笔记录了下来,“养阴清肺糖浆。大生地二钱、麦门冬一钱二分、玄参一钱半、生甘草五分、贝母八分、牡丹皮八分、薄荷五分、炒白芍八分。”

小童立刻跑过来抓药,林月婵凑到跟前仔细观摩,发觉他动作麻利,甚是熟练,只是用心地记着每一味药材的名字,以及它们都分别长什么样儿。

她抬头看小童踩着梯子上了最高层,拉开抽梯找药,每一个格子前都标有文字,她便在心中默默地描画着这些字体的模样,再配上实物,也就记个八九不离十了。

“婆婆,这回是用水煎服,每日服用两次,每次一汤匙。把药煎好了,储存在药罐儿里,每日记得舀出来吃就好。”李神医细心地叮嘱。

“多谢李神医啊,过几天我再来。”梁婆婆付了钱后千恩万谢地去了。

林月婵望着她背影远去,连忙走到李神医跟前,小心询问,“这位老婆婆是什么病呀?我瞧着她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小童走过来插嘴道,“她确实没有生病!她呀,那么大岁数了,你没看还很精神吗?她是很注重保养自己的,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平常人就是挨过去了,但她总得来求着大夫给她配几味药。她吃上了心里才踏实。这一回,给她配的是‘养阴清肺,解毒利咽’的药。这个药方专治老年阴虚肺燥引起的白喉。咽喉肿痛,初起发热或不发热;鼻干唇燥,咳或不咳;呼吸有声,似喘非喘的。脉象上看呢,通常是无力或细数。”

林月婵听他长篇大论地说了这一大套,忍不住地满脸吃惊,“小童,你可真厉害,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

小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那是当然,还不是因为师傅教的好吗?师傅,你说我刚才说的没有错吧?您过去教的,我全都记下了。”

看他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神色,林月婵由衷的为他高兴。

这时李神医走了过来,他脸上虽有喜色,但还是叮嘱道,“你记得牢是没错,但是不合适把病人的病历和个人习惯宣扬得到处都是嘛。”

小童吐了吐舌头,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师傅,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李神医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改掉就好了!”

之后又接诊了几个病人,窗外的天色也渐渐到黄昏了,林月婵见没人来了,便开始洒扫地板,擦洗桌椅,站在柜子前清点账目的李神医忍不住抬头瞧了她两眼,但见她身姿婀娜,窈窕娇柔,出落得如亭亭少女。

忽然想起她初来乍到时身穿粗布麻衣,哪能看出她身材的夭姣,他看她形容可怜,专门找裁缝拿好料子给她做了几身衣裳,一则为在医馆中有个看头,二则为她多几身衣裳换穿,谁知如今上好的绫罗绸缎加身,竟显出她身上活泼明媚的少女气息来了。

起初叫她到里头换衣裳,他们承诺帮她在外头看着人,她也不愿意,一则不愿拿人东西,二则实在穿不来这样的衣裳,可是想到不能砸鱼仙馆的招牌,也不能叫病人们身体受罪,眼睛也跟着再受罪,便勉强换上了。

想起她初出来时扭扭捏捏的样子,李神医止不住地若有所思,忽然忍不住唤了一声,“月婵……”

林月婵有些惊讶,回头用一双清丽的眸子瞧着他,“什么事啊?李神医?”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件事……忽然有点好奇,便想要问问你。”他笑了。

林月婵也跟着笑了,站正了身形,仍是手里提着扫把,“李神医您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李神医想了想,又笑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扫完地就回家吧,别像昨天一样太晚了,路上怕不安全。”

林月婵有些不解,“李大夫您想问什么您就尽管问,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也不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人,我透明得很。”说到这儿,她自己也笑了。

李神医若有所思,“是这样的,今日接近中午的时候,送你来的那名男子,他……是谁呀?”

林月婵听闻,忽然笑了,“原来是说他,他是李大哥呀。”

李神医皱了皱眉头,“我是指……他、是你的什么人?他好像……不是你的亲生大哥吧?”

小童从帘子后头冒出个脑袋来,一只手还在解衣服领口,有些着急地说道,“她自己都说过去,她大哥去从军了,这个当然不是她亲生大哥。诶,你你你……真是蠢诶!我师傅是在问你,他……是不是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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