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阳光洒进屋内,落在萧极身上,给背光的萧极打上一层柔和、暖黄的光,就连他的发丝好像也在发光。
那感觉却让秋句觉得格外违和。
秋句无法想象,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缝衣服的画面,他现在却看见了。
萧极见秋句醒来,用兽皮蒙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他的眼底洒进金色朝阳,是那么的通透温和。
萧极收回视线,低声对秋句说:“醒了就起来。”
随即,他又补上一句,“以后洗衣服不用你去,我去就好了。”
秋句张了张嘴,也没有底气再提出自己要去洗衣这事。
萧极好似经常做手工,缝补的速度极快,秋句起床将自己的兽皮收拾好,把桌子搬到房屋中间,萧极已经补好所有衣服。
且除了秋句自己带来的衣服,萧极的衣服,缝补痕迹并不重。
秋句拿起补好的粗麻衣服叹为观止,“你可真优秀啊。”
这么优秀的男人,还是个祭司,居然还未婚配,自己土地上的子民真是太没眼光了。
他叹气,惋惜地看了萧极一眼。
萧极却连眼神也未落在他身上,起身便走出房间。
秋句摸了摸仍旧还未习惯的粗糙棉麻,又看了一眼萧极虽然技法很好,却也十分明显能看出补丁的丝绸衣服,最后将里衣、里裤穿上,再套上棉麻,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外衣。
外衣比起里衣要大一些,且同样十分柔软舒适。
秋句从房间里探头,看着庭院里开始做野菜团子的萧极,秋句做出一个决定。
反正这身衣服如今也已经满是补丁,不用再珍惜,倒不如让萧极把外衣改一改,穿在他的粗麻衣服里面,也能舒服许多呀!
过了一会儿,秋句从萧极手里接过一个野菜团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哪知道萧极神色都未动半分,“不用,你自己留着。”
秋句一手拿着野菜团子,一手叉腰,咽下口中的野菜,轻哼了一声,“说是给你的,你就拿着,这衣服穿着不比你身上的舒服?”
萧极幽深的双眸望向秋句,“这衣服穿着不方便。”
秋句想到自己洗衣服的时候,同样的敲打粗麻和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衣服就是比粗麻裂了更多的口子。确实不是那么适合劳作的时候穿吧?
“那你就留着,晚上睡觉穿。”
这不比直接光着身子睡在兽皮里舒服?
秋句觉得自己的安排非常合理且贴心。
萧极看了秋句一眼,这一次没再说话。
饭后萧极拿着锄地的工具,一边抬步出门,一边问秋句,“你的地在哪里?”
秋句说:“挨着你的不远。”
秋句瞬间就领悟到了萧极的想法,双眸一亮,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蹦跳着两下走到萧极身边,“你要帮我锄地吗?”
萧极冷笑一声,“你自己能做?”
秋句与萧极并肩走在一起,心底雀跃,有些压抑不住,甚至没有注意到,今天他的步伐已经没有昨天那么仓忙、踉跄。
他道:“那肯定是没办法的,地太硬了。”
他也只是随口的一句,却挑起了萧极的怒火。
萧极与这片土地的神者,仇恨说是不共戴天也不为过。
他的语气中甚至饱含着浓浓的杀意,就连看向前路的眼神也凶狠无比,声音更是如同寒冬的冷风,“已经好几年不曾下雨,也不知天上那个狗屁神者究竟要做什么!我真是恨不得杀了他,换个神者来管理这片土地。”
秋句的表情一瞬间严肃起来,抿着嘴。
春季的风吹在身上,好似也有些寒冷呢。
脚下的土地坑坑洼洼的,好像有些硌脚。
最主要的是身边的人,好可怕呀!
他下意识发出哈哈笑声,声音格外尴尬且紧涩,“哈哈哈,是啊,是啊,狗屁神者!”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将刚才温暖雀跃的气氛一吹而散,秋句甚至不敢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恢复如常了,轻咳一声,做好心理准备,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有那么讨厌你们这片土地的神者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秋句的土地。
萧极一个眼神让秋句站在田埂上,脱下自己的上衣,握起锄头用力锄在地上!
干裂的土地瞬间裂开一道口,然后被他深深撬起,散成大大小小的泥块。
萧极的声音随着自己的动作更加凶狠,“当然,他以为他还能获得我的崇敬和尊重吗?他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惨重代价!”
秋句说:“可是,他是神诶!”
“你这么威胁神,难道就不怕这些话被他听了去,他惩罚你吗?”
萧极道:“他有什么资格惩罚我?放眼这天下,还有哪一片土地的人比我们更惨?”
秋句这就有话说了,他虽然咸鱼,可他真的有在尽力保持这片土地的生机。
“我可是见过不少落魄部落的难民,他们的日子还没你们好呢,你们不还有两汪泉水吗?即使不下雨,这两汪泉水也能保你们饿不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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