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过来一家四口,族长看着来人,对来人说:“鱼横的哥哥已经死了,没人再能照顾他了,你是他父亲,就应该把他领回去。”

那个中年男人身边的妇女却立刻炸了!

“凭什么我们要把他领回去?他又不是我儿子,我们家粮食也不够吃,领回去饿死我们自己吗?”

中年妇女身边的男孩儿也道:“我也不同意,谁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正在哭的叫鱼横的小孩也听到了这些话,头埋得更低。

秋句向前一步,站在萧极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萧极说:“鱼横和鱼竖虽然是一个娘生的,但爹却不同,鱼横的爹死了,鱼横他娘说鱼横是张猎户的儿子,但是张猎户和张猎户一家都不承认。”

原来这个小孩竟然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秋句恻隐之心微微波动。

其实他和天上的那个哥哥,也只是同父异母。

他不敢表现得太过优秀,因为母亲在天上根本不是真正的神者,她虽然有很长的寿命,却没有半分神力,在哥哥母亲的宫殿里做婢女。

只有自己是个废材,才不会惹得哥哥的母亲生气。

所以秋句知道,鱼横就算跟着这个张猎户回到了他们家,日子肯定也很难过,他身边甚至都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

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童,自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存活得下去呢?

毕竟这片土地上成人要活下去都极为困难。

秋句的双手在身侧捏紧拳头。

他悄悄咬紧了牙根,双眼一直看着鱼横弯曲颤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他现在没有任何资本开口,他甚至都是寄住在别人的家里。

秋句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怒感。

这一瞬间,天空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云层翻滚,想起轰隆雷声。

众人欣喜,抬头望天。

雷声一声比一声大,却没有一滴雨落下。

秋句甚至感觉自己喉咙梗痛,一个吞咽的动作,竟让那痛感传达到心里。

不行,我不能让这个孩子被嫌弃、被抛弃,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无用的,他既然已经出生在了这个世界上,他就值得活下去。

他上前一步,身边有个人动作比他更快。

萧极两大步跨出,走到族长身边,“我带他回家。”

所有人诧异看向萧极。

张猎户和他的家人更是发出了嗤笑声。

鱼横则是回头满脸不可置信。

泪水从眼眶滑落,打湿了他又黑又脏的脸颊。

他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向着萧极奔赴而来。

正要抱住萧极的大腿,就被萧极拎着衣领往后一甩,甩到了秋句身边。

鱼横下意识抱住秋句的大腿。

两个人均是一愣,鱼横一瞬间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秋句精致的五官,一瞬间红了脸。

秋句低头看着还不及自己大腿高的小男孩,也浑身有些不自然。

萧极朗声对众人说:“大家也看到了,这毒草有毒,把你们摘的毒草都丢了,别吃死了之后又去怪其他人。”

可是萧极却没有丢掉自己手里的那两大串蘑菇。

他看着族长点点头,“等你处理好这事之后,我再来找你拿种子。”

然后回身看了一眼秋句,给秋句和鱼横一人一个眼神,领着他们两人走了。

鱼横一路上格外拘谨,他年龄小,今年不过七岁,却也知道跟着祭司肯定比跟着张猎户日子过得好。

张猎户的媳妇和儿子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他。

可是他又看着萧极手里的那两串蘑菇,心里还是很害怕。不会刚到祭司家里的第一天就被毒草毒死吧。

他们怎么还不把这个毒草给丢了?

不知为何,鱼横悄悄向着秋句靠近。

这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外来人,感觉比祭司好相处多了,而且他真的好好看。

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要给祭司吃毒草呢?

鱼横突然想到张猎户的媳妇,曾经就跟张猎户说过,“你要是敢把他们俩娘母接回来,我就用毒草毒死你,你想换个媳妇,那我就彻底换个丈夫!”

鱼横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些懵懂,此时将祭司和秋句的身份套到张猎户一家身上,一张小脸露出了感同身受的愁苦。

但他还是很疑惑,这个外来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毒死祭司呢?难道祭司跟张猎户一样,在村子里还有其他的孩子?所以外来的人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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