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容俊美,眼底藏着一抹化不开的阴鹜,整个人气势浑然天成,显然久居高位。

正重要的是……

他竟然和晏新寒有着三分相像。

安卿兮看到他,快速低下了头想快速的绕过去,却听那人喊他:

“等等。”

安卿兮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对于面前之人身份,她心里隐隐有了计较。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安卿兮没有开口讲话,只一副卑微怯懦的模样,站在那人面前。

宴琛行挑眉看着她,负手而立,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怎么,是个哑巴?”

安卿兮点了点头。

“呵~”

宴琛行喉中溢出一声轻笑,极为风流的扶了扶额前的一缕碎发。

面前,这少年唇红齿白,看起来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可以掐出水的年纪。

尤其是这身段儿,完全不输女子,这一副怯懦的模样更是极大的让他体会到了愉悦感。

宴琛行直接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带了一丝蛊惑:“跟着运粮的人来的?”

安卿兮楞楞的点了点头,身子开始发颤。

和晏新寒不一样的是,面前这个人似乎阴狠到了骨子里,安卿兮毫不怀疑若是在这里露出了一丝蛛丝马迹,面前这人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毁尸灭迹。

更让她恶心的是,就算他现在是男子装扮,面前这位皇子,竟也对她好像有着极大的兴趣。

安卿兮忍不住想,莫非这位皇子竟然好龙阳之癖?

心里一阵嫌弃和恶心,他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怯生生地带着恐惧地注视着它,然后又颤抖的地垂下头。

而后她听着宴琛行道:“你可愿来我府中伺候我?”

讲话这般直接,令安卿兮顿时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惊恐地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重重的摇了摇头,又双手合十对着宴琛行拜了拜,意思是想求他放了自己。

安卿兮抬眼打量着周围,四周的人都在忙忙碌碌,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可就算是注意到了,又有谁敢多看一眼呢?

就在她心中懊恼的时候,远远的,忽然听到一声焦急的喊声:“田小子,你在做什么?

别偷懒,快过来帮忙。”

安卿兮一看,竟然是梁掌柜。他身边还站着一脸严肃的张掌柜。

安卿兮一把推开宴琛行,赶忙冲着梁掌柜跑了过去。

走近了,梁掌柜还在一个劲儿的数落她:“这可不是可以任你乱跑的地方,小心冲撞了贵人。到时候就算是爹跪下来求人家都救不了你。”

安卿兮愧疚的低下了头,重重的点了头。

张掌柜远远的看着宴琛行,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深深看了一眼安卿兮,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宴琛行面前。

他主动道:“主子,那位小公子是粮仓梁掌柜的儿子”,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他们是安分人家。”

这一句让宴琛行瞬间黑了脸,他挑眉嗓音淡淡的问:“安分人家?你这般说是在暗指些什么呢?”

张掌柜惶恐,赶忙跪了下去。

“奴才知罪。”

安卿兮见状,慌忙拉着梁掌柜的手走了。

可梁掌柜走出几步后,松开了安卿兮。

他沉声道,“你先离开,我不能走,不然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好不容易博得了张掌柜的信任,这个时候离开,印象定会一落千丈,不利于后面的行动。

可安卿兮又怎么会听?

“不行。”

那宴琛行喜怒无常,她怕梁掌柜会出事。

梁掌柜看着安卿兮那一张脸,沧桑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

他轻轻拍了拍安卿兮的肩膀,这一刻,他像个真正的慈父一样,“田儿听话。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安卿兮看着他的笑意,眼眶一酸。

她在梁掌柜身上,感受到了父亲的温暖。

点了点头,安卿兮快速离开了。

她若留下落在宴琛行手里,到时候,她的身份势必会被戳穿,到时候他和梁掌柜谁都活不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张掌柜身为宴琛行的左膀右臂,是宴琛行在商业中重要的帮手。可仅仅只因为那句话,险些就要了张掌柜半条命。

宴琛行竟让人重重打了张掌柜三十大板,最后还是梁掌柜带他去看的大夫。

也是因此,梁掌柜和张掌柜一起被关在了一个院子里,被囚禁了起来。

安卿兮和浔子筠足足等了张掌柜一整个晚上。

可是即使到了第二天清晨,也依然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两个人整夜未眠,就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可不等两个人反应过来,更大的消息忽然传来。

“听说了吗?浔阳城昨天忽然有一个人得了天花!”

“天花?”

“那……那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这病可是没得救的啊,这可是严重的传染病,听说以前得了可能会死一城的人啊!”

……

听着风雅楼下传来的声音,安卿兮和浔子筠的困意一扫而光。

安卿兮眨了眨眼,还有些茫然:“天花?”

在她仅存的知识里,天花可是传染率极强,死亡率很高的一种瘟疫类型。

她下意识的觉得:“这……是谁在散布谣言?”

浔子筠抿着唇,一言不发。

血液似乎被冻结一般,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天花……”

“浔阳城有天花爆发,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整个浔阳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

安卿兮皱眉:“那你的家族日志里,可有详细记载天花的症状?可有记载了如何治疗天花?”

“并没有治疗的法子,不然怎么会死了那么多人?”浔子筠神色严肃,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后,浔子筠蹭的一下起了身,神情急切的就往外边走。他道:“这件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必须去看个清楚,眼见才能为实。”

安卿兮正要起身跟上去,就被浔子筠喊住了:“你在风雅楼好生等着,你这身打扮不能被人瞧见。”

安卿兮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男装打扮,只好作罢。

浔子筠出了风雅楼,直奔浔阳城的百晓生那里。

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买到的消息,说是那得了天花的人住在城西,府衙已经派人去了。

他又迅速雇了马车往城西赶,到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庙,已经被府衙的人给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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