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随着加钱哥把棺材抢救出来以后,他下意识的以为棺材里面装的就是徐生。

所以在面对东莞仔一行人追杀抢夺棺材的时候,他直接就呼叫钟文泽的支援。

只是。

钟文泽带着差佬露面了,但是棺材里的却不是徐生。

自己。

被乐少给玩了一道。

现在钟文泽一露,乐少已经彻底警惕了,只会把徐生藏得更深,自己更没可能找到徐生。

乐少彻底探出了自己的底子。

在话事人之争上,邓伯已经扑街了,邓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最支持自己的人已经扑街。

他乐少只要拿捏住手里的徐生,自己就没有资格跟他抢夺话事人的位置。

在生意层面。

吉米在大陆的生意很大程度上都是依靠着徐生来进行的,这很重要,他不能放弃徐生。

同样。

在另一个层面。

大陆那边也给足了他压力,如果自己不是和联胜的话事人,那么自己去大陆就只能观光旅游,不可从事任何一切生意上的活动。

所以。

不管是话事人的位置,还是徐生,这两者对吉米不管怎么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一时间。

在剧烈的心理活动之下,吉米的情绪也在瞬间阴霾爆炸到了极点。

“大佬,你先稳一稳。”

司机还是第一次看到吉米当着下属的面如此失态过,小声的说到:

“这件事我们再看看,肯定还有机会的,你那么有能力,肯定能搞赢乐少的。”

“呼...”

吉米吐了口烟雾,摆了摆手:“开车吧。”

他活动了一下子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目光怔怔的看着前方快速倒退的景象,脑海里开始重新整合了起来。

现在。

事情出现了变故。

预定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一切都得重新开始计划。

·····

另一边。

东莞仔带着手下的一干马仔冲车轿车直接就开车离开了这里。

钟文泽这一群差佬各个手里有枪,徐生不见了,但也不是现在回棺材铺里面找。

车子往外开出了好一段距离,靠着路边的电话亭停了下来。

东莞仔下车拨打电话,接通到乐少那里:“干爹,事情失手了。”

“什么?”

乐少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按住吉米?”

“吉米本来在我的算计当中的。”

东莞仔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解释到:“但是我没有想到,钟文泽那个扑街带着差佬赶到了现场,吉米早就通知了他。”

“所以?”

乐少的语气再度一沉:“所以你做了什么?”

“……”

东莞仔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难得的没有看到他顶嘴。

“怎么?”

乐少心里一下子浮现一丝不妙的预感:“那棺材铺呢?被差佬堵了?”

“嗯。”

东莞仔硬着头皮应到:“吉米手底下的那个阿武,他一个人绕后单挑了我们埋伏在棺材铺里的人。”

“什么?!”

乐少说话的分贝明显高了好几倍,语气急促:“那徐生呢?他人呢?”

“不见了。”

东莞仔咬了咬牙:“他消失了。”

“冚家铲!”

乐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啊,还看不住一个人?”

“没有,徐生不见了!”

东莞仔张嘴解释了起来:“阿武把棺材从棺材铺里面运了出去,但是最后棺材里只有肥荣,没有见到徐生这个人。”

“不可能!”

乐少直接一挥手,不相信他的话。

“肯定是阿武把徐生藏起来了。”

东莞仔只能继续往下解释着:“我们都在巷子里跟吉米的人正面厮杀,被他的人缠住了也走不了,阿武他一个人在棺材铺。”

在这一点上,东莞仔还是选择了避重就轻。

东莞仔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这件事其实与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自仗着在棺材铺里安排了十来个马仔负责看守徐生,事情肯定万无一失。

所以。

当时他自己是有掉以轻心的,在巷子里与吉米的人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分出马仔去留意棺材铺的情况。

顿了顿。

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说法好像有点有气无力,连忙补充到:

“这个扑街阿武的战斗力不弱的,他一个人,就一个人就横扫了我们的棺材铺。”

“在他出来的时候,我带着三个马仔追了上去,在货车车厢里混战。”

“阿武他一个人,硬是把那三个马仔给砍趴下了,我身上也中了好几刀,这才把他砍翻。”

“原本我们是要去留下吉米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呼叫了钟文泽。”

“钟文泽早就带人埋伏在附近呢,我们没有办法收拾残局,带着能跑的兄弟们跑路了。”

众所皆知。

出了事情的时候,除了往别人身上甩锅推卸责任以外,还可以往对手的身上甩锅。

把对手说的强一点,现场的情况说的再复杂一点,那就会显得自己的责任没有那么重。

毕竟。

对手很强。

我没把事情办好,你也不能怪我的啊对不对。

“行了。”

乐少听到这里,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也非常难得的没有指责东莞仔:

“你先带着这些人回社团吧,该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回头再安排人去警署打点一下,把能弄出来的人都弄出来。”

“啊?”

东莞仔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去打点他们?”

“废话。”

乐少没好气的骂道:“这个节骨眼上,这么多小弟在为你做事,你要是不处理打点后续的事情,谁还会再帮你卖命做事。”

说完。

他直接就掐断了电话。

“冚家铲!”

乐少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茶几,一巴掌横扫过去将茶几上的东西打翻,七零八落。

他恶狠狠的咬着牙,脸颊两侧的咬肌明显,低声咒骂到:

“大炮筒,没脑子!”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这么多人蹲在那里,不但没留住吉米,徐生还下落不明了?”

“徐生被吉米抢走了才对吧!”

对于东莞仔说的徐生下落不明,乐少自己是不相信的。

虽然他乐少自己不在现场,但是他脑海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东莞仔现场指挥不利,造成了现场的场面失控,被吉米的人钻了空子,转移了徐生。

不然。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把徐生弄丢了?!

钟文泽这块。

乐少在事先就有过算计了。

他给足了东莞仔足够的人,也给他下了死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做掉吉米。

只要能赶在钟文泽出现之前做掉吉米,那这件事也就宣告结束了。

钟文泽只是一个贪财的黑警而已。

只要自己吃掉了吉米,谁给他送钱他不是收钱啊,还管他是什么吉米还是乐少。

吉米一死,钟文泽就算赶到了,他肯定也不会多做什么,半推半就的放东莞仔他们跑路。

只是。

现在一切都出现了变故。

东莞仔这个扑街,没吃掉吉米就算了,徐生还让吉米抢走了,废物一个。

徐生这张最关键的牌,还没有开始打,就没了。

乐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如同入定了一般,皱眉沉思了良久以后:

“来人,现在给我联系几个律师,去西贡警署打听打听今天看守棺材铺的伙计。”

“能捞出来的全部都捞出来,捞不出来的,全部都给钞票,该补偿就补偿,让他们老实的在里面蹲着。”

此举有两个用意:

第一:

如同他对东莞仔说的,被差佬抓走的这些马仔们,如果自己就这样不管不问的话,难免会让手底下的那些下人说闲话。

大家帮你争夺话事人的位置,为你拼死拼活的卖命,好了,出事了你就什么都不管了,没有这个道理的。

你这么玩,谁还会给你们卖命,在接下来的话事人争夺中,会出现无人可用。

其二:

乐少在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东莞仔这个人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自己还是有数的,虽然他没有脑子,但是给了他这么多人,徐生怎么就跑掉了呢?

这个徐生,真的是被吉米弄走了,还是个怎么个情况?

非常时期。

也由不得乐少不谨慎思考一下了。

所以。

他得从看守棺材铺的这些马仔口中得到当时现场发生的具体情况。

“好的。”

心腹听完乐少的吩咐,立刻就准备下去操办准备了。

“等一下。”

乐少稍微思考了一下,继而说到:“联系好律师让他们在西贡警署门口等我。”

“你备车,我要去一趟西贡警署,亲自去见见这个钟文泽。”

“您?”

心腹不由愣了一下:“您要亲自去么?”

“怎么?”

乐少抬头扫了心腹一眼:“我是黑社会啊?我脸上写了黑社会三个字啊?去个警署很奇怪?”

“不敢不敢!”

心腹连忙低头,快速的解释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出去准备,在外面等您。”

“去吧。”

乐少吐了口气,继而点上一根香烟,捏着眉心吸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一支烟抽完。

他把烟蒂重重的掐灭在烟灰缸里,拿着外套就出门了。

心腹早就准备好,车门打开的在外面等待多时了,待乐少上车坐好,脚底给油对着西贡警署的位置直接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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