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们是小说出版社,不收散文……什么,你写的不是散文是小说?不好意思,下次投稿的时候麻烦您的‘小说’里最起码要有一个人物出现……不是歧视打压你,是你的小说压根儿就没有人出现我们没办法收你的稿子……举报我?啊好的,您请便。”
沙柳抑制住把座机一巴掌锤烂的冲动,恶狠狠地把听筒放下,深呼吸了好久才勉强让自己的心率不至于快到爆表。
“又遇到奇葩了?”旁边的同事幸灾乐祸地凑过来。
“唉,习惯了。”沙柳无奈地摇了摇头,仰头躺在座椅上。
做编辑这件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的体量太大,吸引了很多优秀的作者,同样也吸引了一批奇奇怪怪的自以为是“作家”的人。
除了压根儿没有人物的“小说”,沙柳还收到过包括但不限于小黄文、读后感、学术论文、股市周报甚至佛经译文等一系列作品,每个投稿的人都信誓旦旦地宣传他们发来的是自己的得意之作,绝对能够一鸣惊人,证道成神。
在沙柳看来,证道成神是没戏,去厕所补充点厕纸库存倒是还有机会。
每个逃避现实的年轻人,都幻想过自己成为作家的生活,但遗憾的是很多人搞错了创作的冲动和创作的天赋。
“别为了这种事儿纠结,你手下最近不是有个好苗子吗?”同事指了指墙上新人擂台赛的海报。
沙柳点了点头,视线投向桌子上的编辑部内部投票统计。
尽管和路半夏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但对于这种可能违背市场偏好的创新文章,沙柳也不敢保证能得到太多的认同。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以主编为首的大部分编辑,都对路半夏的文章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他的文字感知能力很强,领悟得也很快。如果不说是他写的,我甚至不会想到这是路半夏的文章。说不准他不是那种专精一门的作者,而是一雨知秋这样的大触手。”主编是这么评价的。
“这一届的好苗子可不少啊,我记得还有个叫白璞的是吧?”
“对。”沙柳点了点头,“路半夏是个可塑之才,但白璞可是个真真正正的天才。”
他倒并没有夸张评价,在沙柳的心里,作家分为两种,一种是被灵感的马拉着走的,另一种是驾驭着灵感的马肆意奔跑的。
但白璞两者都不是,他是撒丫子拖着灵感的马到处乱跑的。
以至于沙柳看到白璞的文字,甚至会怀疑这小孩的精神是不是有点问题,否则怎么可能写出来这么精彩又诡谲的小说。
“这次路半夏应该能赢吧,这次投票大家的反应都还挺不错的。这小子就算最后拿不到连载资格,从短篇开始在稳扎稳打也不是什么问题。”
沙柳不置可否地扬起脸,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不安的来源和上次一样,不是路半夏的文字,而是搭配文字的画。
但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他已经把原稿和插画交付给印刷厂那边了,剩下的就看市场和读者的选择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路半夏?”沙柳一挑眉,按下了接听键,“怎么了?”
“沙柳老师,看消息,看消息!”路半夏的声音很是着急。
于是沙柳也认真了起来,打开电脑查看路半夏发来的信息。
对话框里,是一幅画。
沙柳点开大图,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攥紧,连房间的温度都瞬间下降了不少。
画面上,是一个安静坐在长椅上的姑娘,她的手里拿着一枚飘起的鲜红色气球,头上戴着兔子耳朵的耳饰,微笑着看向画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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