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无双总是一副自负的样子,如今奀雪突然向他打听起贺兰衍来,而且还是个沙场上的老对手,面色立即一沉。

奀雪心中有点害怕,这个羽无双是夷族的俘虏,是一个入奴籍都要手脚绑上铁链的狂徒,被称之为穷凶极恶,而奀雪此刻和这样一个人正在一个荒山之中。

“他有没有心爱之人,难道会告诉我吗?”羽无双终于开口:“两军对阵,我和他要打仗之前,他先要和我聊一下他最近的生活,和他心中所爱,是吗?”

奀雪也想笑了,“那你可见过他的模样?”

羽无双:“没有我帅。”

奀雪:“你见过?他打仗并不是一直戴着鬼脸面具,对不对?他是怎么受伤成面目全非的?”

羽无双被问得烦了,说道:“被我打的。”

奀雪知道羽无双这是厌烦了这个话题,便不敢再问,低头不语。

这个样子被羽无双瞧在眼中又觉得心软,于是递过去一只烤熟的野鸟翅膀,轻轻地推了推她。

奀雪仍然低着头,突然说道:“如果我告诉你那晚土神庙发生的事,你会不会告诉我贺兰衍的事情?”

羽无双略一迟疑,然后转过头来,声音低沉:“好,你先说。”

奀雪在篝火的火光掩映中抬起头来,盯着羽无双说道,“你先说。”

羽无双见奀雪一脸的倔强,也就没有再坚持,幽幽开口说道:“我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那次是我第一次见贺兰衍,他也是年少为将,我们俩注定是一生的敌人。”

羽无双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场恶战,贺兰衍擅穿一身银甲,手拿□□,一匹雪蹄白马,就连自负的羽无双都不禁赞叹,好一个俊美潇洒的少年将领。

就是那一战,两军对战,羽无双和贺兰衍这对宿命对手在乱军之中对峙在了一起,两个少年都曾自负自己的实力,然而一交手的电光石火之间,两人都是一惊,遂变成了互相暗中敬佩,然而各为其主身不由己。

贺兰衍的□□被羽无双挑落,而羽无双的长刀亦被贺兰衍震飞,乱斗之中,还是羽无双留有一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来袭,贺兰衍纵使机敏也还是被伤了面容,从此终日戴着鬼脸面具,夷族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鬼面郎君”。

但贺兰衍和羽无双终究惺惺相惜,虽无法成为朋友但却一直神交。

羽无双知道贺兰衍生性/暴戾,为人喜好美色却又骨子里凉薄,所以从不娶正妻,身边姬妾已是无数,却从不给任何人许诺,久而久之,脂粉堆里女娘们背后也都暗地里称贺兰衍为鬼面郎君。

可这个鬼面郎君和沙场上的鬼面郎君就不是同一个意思了,女娘们是说他翻脸无情,毫无人间烟火之感。

“好了,我说完了。”说道这里羽无双停住了话头。

原来,贺兰衍果然是一个暴戾凉薄之人,奀雪暗忖。

羽无双盯着奀雪,说道:“该你说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今陷入了众矢之的。”

奀雪倒是也言而有信,说道:“那晚,我被贺兰衍半路抓住——”

最让奀雪忘不了的就是贺兰衍在马上的那声轻笑,高傲轻蔑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狡黠,仿佛被捆在麻袋里的奀雪,是他狩猎而来的战利品。

奀雪拼命地挣扎都是徒劳,他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怎样俘虏一个人,他最在行,怎么可能失手?

到了贺兰衍的将军府,奀雪才被放了出来,在麻袋内困得就了,半天才在火烛通明中恢复了视线,她终于看到了他。

贺兰衍轻笑着将鬼脸面具拿了下来,露出一张姣好的脸来,好一个俊美的少年,美中不足的是,一只眼睛的下方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如同美玉有瑕。

见到奀雪惊魂未定,贺兰衍屏退了身边的侍卫,轻轻上前拉住了奀雪的手。

奀雪不知所以,只得跟随着贺兰衍,被他带到了窗边。

天上一轮皓皓圆月,贺兰衍突然袖子一抖闪出无数暗器,将军府中的蜡烛都应声而灭。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掳你来?”贺兰衍终于开口。

奀雪心中委屈,但还是不能输了气势,说道:“那还不是你打仗打得习惯了,对人就像是对猎物一般,野蛮、粗暴。”

贺兰衍又是那声好听的轻笑,“洛奀雪,你听好了,我当年随父进京,做太子陪读三年,在宫中见过你,那时你六七岁,随家人进宫给太后太妃们去请安。”

奀雪听得瞪大了眼睛,问道:“贺兰衍,你年幼时就见过我?”

贺兰衍牵了牵嘴角:“不但见过,简直是过目不忘,当时我就想过,我要等那个小丫头长大,后来……后来我终于得偿所愿,你洛府却因为我这道刀疤而意欲悔婚?你可知许了我的东西,是拿不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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