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海是老厂区唯一的单身汉,今年四十一周岁了还没找到媳妇。

不是赵玉海长的孬,实在是因为当年他正要谈婚论嫁时家里老爹老娘先后瘫痪卧床,根本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到他家。

等赵玉海送走了父母,那年他也三十六岁了。

八十年代三十六岁的男人,想找个拖油瓶的女人结婚都会被嫌弃,更何况赵玉海前些年把钱都用在给父母治病身上,自己根本没存到一分钱,这样的家庭情况赵玉海想要说个婆娘回家简直难上加难。

就这样,他的婚事一拖再拖,最后终于光荣混成“永久牌”单身老狗。

如今虽说家里没有了拖累,可厂子却不行了。赵玉海名义上是机修班的班长,但是每个月真正上班的时间屈指可数。

不上班没有考勤自然也就没有工资,赵玉海已经连续俩月没拿够60块钱了,还不如老厂区里待岗的工人们,人家好歹还旱涝保收每个月60块呢。

“要不,自己也去试一试?”

赵玉海在心里自言自语,但他只敢想却不敢真付诸行动,毕竟他还是个工班长呢,再怎么困难也不能给纺织三厂丢脸啊。

老厂区门口好多熟人,赵玉海拉不下来那个面子。

算毬,回去弄饭吃。

赵玉海抬头看看天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混了一上午了,苦笑摇摇头朝自己家走去。

刚走没几步,一个中年美妇急匆匆赶了过来。

“玉蝉,怎么了你这是?”

赵玉海迎上去,皱着眉头问道。

李玉婵比赵玉海小八岁,当年美名在外是纺织三厂一枝花。

只可惜美人薄命,当年一枝花结婚没多久她男人就在一次车床大修事故中死了,只留下她和两个孩子。

没了男人以后,大家本以为李玉婵撑不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带着孩子改嫁,没想到她却挑起了养活一家老小的重担。

为了能每月多拿七块五毛钱,李玉婵硬是咬牙顶了他男人的班,一个女人在男人都嫌苦嫌累的机修班一干就是十年。

这样一个什么苦都能独自承担的女人,能然她慌慌张张赶路情况不多,赵玉海分析只能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果然,玉蝉挽了一下散乱头发勉强挤出几分笑,“海哥,我,我想找你借点钱。”

整个纺织三厂已经三个月没有正常发放工资了,李玉婵一家老小五口靠她一个人挣钱养活,实在不可能存下积蓄,现在唯一手里捏着钱的只有赵玉海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

“借多少?”

赵玉海没含糊,直接不问原因手就伸进裤兜。这个年代把全家家当踹在兜里的人很多,赵玉海不是第一个。

李玉婵说道:“慧慧爷爷住院要交押金,你有五百块吗?”

“五百块……”

赵玉海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有,你等着啊,我回去拿来给你。”

说完赵玉海头也不回直奔家里跑去。

五百块?

赵玉海有个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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