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套上嫁衣!把其余人带走!”
村长的话刚落,那群村民就冲了上来,有三个村民直接像扛麻袋一样扛起了除南镜外的三人,郁安晏离南镜最近,他脸色被冻得惨白,被村民扛起的时候没有做无用功的挣扎,郁安晏那双墨眸被扛起时看向了南镜。
青灰色的天色,凉风从茂密的山中卷过,带着生腥的气息猛地从两人之间穿过,南镜看到郁安晏一向傲慢冷酷到没什么情绪的眼神中充满了处于绝地中的进攻性,还潜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就这刻,南镜觉得郁安晏的眼里应该涌动着很多情绪,但最后还是被锁进了深黑的眼眸中,那些要挣脱而出的情绪很像是被藏进深渊里的怨气,只要靠近就会被侵染。
南镜眨了下眼,郁安晏已经被村民扛着不知道走到了浓雾中的哪里。
南镜站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村民冲上来,他的黑色背包和水果刀被一个村民随手拿走。
在喜婆的指挥下,村民粗暴地把南镜的黑色针织衫扯下,给南镜穿上大袖的鲜红嫁衣,这红色的嫁衣的颜色像是血一样,嫁衣上衣的前面用银线金线交杂绣着龙凤呈祥,穿在人身上的触感冰凉湿滑,像是一层什么皮,非常的浸人。
南镜缩了缩肩膀,腰部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
很快这群村民开始给南镜穿上嫁衣的下装,下装是裙子,裙子的腰部勒得很紧,南镜的腰虽瘦韧,这裙子还是有点小了,南镜呼吸困难了一瞬。
不仅仅是腰部,这红嫁衣的裙子比起南镜的身高来说也短了点,露出一截南镜脚腕,那脚踝凸出细瘦,脚腕的皮肤细且白,拿手一掐几乎就能掐住。
“露脚腕,不吉利!”喜婆僵硬着表情皱了皱眉,拿出一条红色的绸带示意村民:“待会儿不要用麻绳,用这红绸绑他的脚腕和手腕!”
说着喜婆又给南镜套上了绣花鞋,一个红色的盖头直接盖在了南镜的脸上,南镜的视野变成了一片红,什么都看不到了。
穿上嫁衣后,两个壮实的村民上前,从喜婆的手里拿过红色的绸带,粗暴地用绸带紧紧在南镜手腕和脚腕上套上,牢牢地打了一个结。
太冷了,穿上这件红嫁衣,南镜感觉自己周身的温度都在下降,他的皮肤贴在冰凉的嫁衣上,丝滑绵密的触感,让他整个人不自觉的轻颤。
南镜整个人冷得几乎没办法思考和行动,他试着扭了扭手腕,系在他双手上结非常的牢固,很难挣脱。
两个村民分别在头尾抬起南镜,喜婆僵硬扭着腰,从别的村民手里接过红色的纸花,那喜婆抛这红色的纸花,垫着脚尖踩着步子朝村里走去。
“吉时到!祭品进棺材!”
冲天的唢呐声响起,南镜被抬着走在最前方,他的左边是黑斑蠕动着长出的村长,右边是喜婆,整个村民的最后面是扛着郁安晏三人的壮实村民,这三个村民也跟着这队伍也僵硬向村里走去。
南镜闭了闭眼,他只能借着一点晃动的盖头看外面,能感觉这群村民扛着他走回了村,一段长长的土路走了不知道多久,南镜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香灰的味道,昨晚他一直在闻的味道。
这群村民把他扛回了他们住的那栋佛庙建筑。
从一楼上到二楼后,这群人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吱嘎—吱嘎—”
是熟悉的上楼梯的声音,南镜双手双脚被束缚,他睁着眼,现在,这群村民要把他送进这建筑的三楼,三楼,就是昨晚白衣女人顺着楼梯下来的地方。
门栓落下,木门被推开。
南镜猛地被这群人扔进了三楼那个他们都不知道放着什么的房间,他整个人落到坚硬的地面上,发出闷哼,南镜感到到自己的脚踝磕到了一个硬的东西,他的脚一缩,还没来得及让他反应,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这房间极黑,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南镜被蒙着盖头,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一股独特的木材的香味飘散出来,还混合着一股略微刺鼻的油漆味道。
这味道让南镜下意识皱了皱眉,因为实在是太刺鼻了,这油漆味道和之前村长说的棺材,让南镜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南镜细白的手腕被红绸绑着放在身前,什么看不到,身体也被绑着,南镜犹豫着动了动,费劲坐起来,脚腕被绑着在地上挪动困难。
突然,一股阴冷的带着血腥味道风刮过。
南镜心猛地一跳,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个滑腻的东西摸了一下,那东西握住手腕,顺着手臂的皮肤往上摸来……
*
郁安晏和其余两人在队伍的最后,他们三人被扛着跟着整个村民的队伍再次回到了住宿的地方,然后被村民像是扔麻袋一样,扔到他们住的这栋建筑一楼正中央的地面上。
他们四人的背包被村民随意砸着丢了进来。
“咳咳咳—”
郁安晏呛咳出声,进入这栋建筑后,他明显感觉没有那么冷了,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郁安晏睁着黑色的长睫,目光带着凶冷地看向这群人的最前方,正看到那群人抬着穿上红嫁衣的南镜上了三楼。
等这群人再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南镜不在了。
村长逆光走到他们三个人面前,耸拉着眼皮,浑浊的眼睛里偷着一股阴森的欲望:“你们三个人就是抬棺的人,明天就要祭祀,祭祀开始前,谁都不能离开这里!”
“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还想跑,”村长阴恻恻笑了一下,脸上的黑斑不断生长蠕动着:“死!”
说完村长转身离去,关上了一楼出去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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