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直接和顾清宁撕破了脸皮,试图曝光这些事。
顾清宁自然不能让他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他向父母坦白了这件事,只是隐去了孟等闲的真实身份。
最后,孟等闲死在了一场被刻意安排的车祸中。
如同第一个世界,他死后进行了报复,顾清宁惨死,世界崩溃后停滞,直到晏时臻此时的到来,时间回溯,一切从头再来。
*
清晏市,平安大道上,一个穿着素白长袍的男人从一条窄窄的小巷中走了出来。
他的下摆和宽袖上满是墨痕,像是新画上去的山水画,前襟上却沾染了大片暗红色,如同喷溅的血迹。
这里是清晏市最著名的一处古镇景区,房屋建筑都保存了原有的模样,还有许多名人故居,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刚被一场大雨洗刷,来往的游人正趁着这大好的天光四处游览拍照。
孟等闲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抬起挡住了有些过分耀眼的日光。
他有些茫然,临死前那种绝望和悲愤的心情犹未散去,怎么转眼间,他就来到了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路上那些人的穿着都是他从未见过的,这里的女子大多披头散发,男子皆是短发,甚至很多人都露出了手和腿,让他下意识地就非礼勿视。
难道这是什么偏远的异族之地?
不过,哪怕古今形势并不明朗,他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就算真是异族,那他再回到故国便是。
就算是再死一次,他也必须要埋骨在故土。
于是在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他停止背脊,走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另一头,让系统确定了孟等闲的定位之后,晏时臻正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赶来。
“你注意点呐!小心超速!要遵守交通规则!”系统明明没有实体,却仿佛化身为一个赛车手的副驾驶上的客人,大声喊道。
晏时臻当然不会违反交通规则,只是在规则范围内用了最快的速度而已。
十几分钟,他到达了景区,结果又花了十分钟找停车位。
孟等闲并不清楚景区的路,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走得出去,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言行,天生的谨慎让他没有冒然询问。
虽然他的装扮与其他人不同,但很少人投来过多的目光,如今许多年轻人喜欢穿华国古代的华服,大家早已见怪不怪,这倒是让孟等闲轻松许多。
南方的古镇少不了小桥流水的意境,孟等闲见到岸边的一排柳树时,终于有了些许熟悉的感觉。
当年,他曾在护城河边送走一个个好友,他们的命不好,生于一个内忧外患的乱世,最终也都死于自己拼命守护的那片国土之上。
每从京都送走一个人时,他都会折柳相赠,直到最后,他也死在了那片焦土之上。
也不知道他身死之后,他的故国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时触景伤情,孟等闲站在柳树下,神色哀恸。
南方的小雨总是来得那么不讲道理,才过了没几个小时,就又来了一回,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儿,来来回回地逗着人玩。
“淋雨可不是个好习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生病了怎么办?”
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孟等闲忽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要和身旁的人拉开距离。
晏时臻却比他反应更快,他拉住他的手臂,用温和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小心,淋雨并不是个好习惯。”尤其对你这副身体状态来说。
孟等闲向来体弱多病,一吹风受凉就容易大病一场,更何况是淋雨。
“你是谁?”他皱起好看的眉头问。
“晏时臻。”他笑着介绍自己,“河清海晏的晏,时间的时,臻于至善的臻,你呢?”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时,孟等闲感觉自己的警惕和敌意消了大半,他习惯地行拱手礼:“在下孟等闲,字长乐。”
晏时臻替他拂去发梢处不知何时沾上的柳絮,轻声问:“为何要去梦等闲呢?”
路过的女孩儿往他们的方向看了好几眼,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大约是对于我父,父亲来说,等闲难求。”
“那你呢?”
孟等闲只笑不语。
晏时臻盯着他眼下的那颗泪痣,只觉得他比上一个世界好看得更加浓烈了些。
只是人太瘦,又多了些清瘦的风流之感。
“可是这个时代,都已经不取字了,只剩下了姓与名。”晏时臻悠悠地说,他并不想和孟等闲虚与委蛇,互相试探,反正迟早要说开,不如开门见山。
孟等闲往后退了一步,晏时臻的伞往前推了推,人却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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