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抬手抹去额头密布的汗珠,脸盆似的大脸被火烤的红彤彤,火烤的蒸汽扑面而来,将厨房装扮成云烟缭绕的仙境一般。

但他嘴角却挂着满意的笑容。

王全现实世界是个小饭店的厨子,妻子患着长期慢性病,但有个可爱懂事的女儿,家庭还算幸福美满。赚的钱治病外刚好能填饱肚子,他也算知足常乐。

可偏偏细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

半年前女儿得了白血病,彻底将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庭击碎得四分五裂,他熬得眼睛红肿充血,四处借钱却吃足了闭门羹,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能硬撑着。

直到他莫名其妙收到一张邀请卡,上面丰厚的奖励让他心动不已,如果有这么一大笔钱妻子女儿的病就能有救。

想到这些,他干活煮饭的劲更甚,这个逃生游戏世界的身份与他的职业正好匹配,每日和其他奴仆一起负责齐府的膳食。

“老王,你快和我一起去收拾新送来的好东西。”另一个掌厨的老程脸上掩盖不住的兴奋站在厨房门口,他打满补丁的衣服上零星抹着几片血迹,有陈年的,还有新鲜的。

王全应和一声,“好嘞。”又安排好灶上正烹煮的牛肉老汤,抹布抹去手上黏糊糊的酱汁,连忙跟着老程去了院中。

院里铺满着如河的红血血流,浓烈的铁锈气味窜进王全的鼻孔,他望着地面上的不成形的肉块,神情迟钝道:“这是?”

老程拿着菜刀,卖力将零散的肉块剁成整整齐齐的大小,“害,这不是老爷每半月都要送过来的大货,你快和我一起把它收拾好了,今晚还要给老爷煲最新鲜的骨头汤送过去。”

他说着,刀起刀落,飞扬的血沫的肉屑落满他的脸颊,配合着嘴角莫名阴瘆的笑容,王全的后脊泛着阴森的凉意。

头皮发麻,王全握着菜刀的手瑟瑟发抖,盯着面前的肉块嘴角颤抖,他做这一行将近二十年的年头,怎么分辨不出来眼前的肉块是哪一种肉。

就算是珍惜罕见的野味他也有所印象,但眼前的肉块具有哺乳动物的特征,可那肌肉纹理走向不像牛肉,不像猪肉,反而像……

王全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喉咙刮着粗糙的呼吸声,干脆闭着眼睛心一横大刀劈下。专门磨过的锋利菜刀十分省力,一刀砍下,巨大的肉块顿时分成两块。

骨髓里流淌的血沫“滋”的一下喷满他横肉堆砌的脸上,那血沫还散发着淡淡的余温,昭然显示着刚刚才被砍碎。

他瞪大了眼珠子,眸底写满了惊恐,旁边的老程扑哧一声裂开嘴角,从衣服的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帕子,上面布满了陈年的旧迹,油迹汗渍血迹什么都有。

“老王,你这怎么越做越生疏呢?快把脸上的血迹抹下去,这样搞得我们杀人一样。”

确实算不上杀人,准确来说是分尸。

王全不敢吱声,快速地抹去脸上的血迹,埋头继续强忍着恐惧继续砍着,剔骨分肉对他这种混迹厨房里的老人并不陌生。

他默念着这只是普通的猪牛肉,一刀接着一刀,扑通乱跳的心脏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或许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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