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脖子往下瞧,底下也漆黑一片,凉风吹过,有些头晕目眩,从这跳下去,先滚到二楼,再抓着屋檐,运气好不一定会死。

但要是嫂嫂死了,她多半会被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

白婵揪着他衣袖,哆哆嗦嗦的问:“你说话算数?”

“嗯!”

她手在抖,脚也在抖,连同他衣袖都在抖。

明明很害怕,就不要再装了!

白婵深吸一口气,试了几次松开他衣袖,一步一步朝着屋瓦下走,踩碎的瓦片轱辘辘的往下滚,"吧嗒"掉在地下,碎裂的声音听得她心惊胆战。

他就站在她身后,迎着月光,唇角牵着。

他倒要看看她有几分真心!

离屋檐还有一米远,她没继续往前走,祈湛心里冷笑。

看,真心也不过如此!

然而下一刻,面前的人突然纵身跳下,烈风带起衣角飞扬。祈湛心脏遽然捏紧,想也不想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白婵没有落在二楼,也没攀住屋檐,失重夹杂着冷风刀在她面颊,她慌乱又无助,很怕像瓦片一样摔得稀巴烂。

离地面半尺的距离,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她猛然松了口气,黑衣人对她根本没有杀意,还好,她赌对了。

“你赢了!”

那人扣住她的腰,声音少了冷多了几分软。

白婵站稳:“那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整个街道黑漆漆的,更夫敲着棒子经过。

他说:“不可以。”

下一刻直接拉着白婵飞掠上屋顶,白婵吓得想尖叫,到底是忍住了。跑了一路落在了一处陌生的院落。

白婵壮着胆子四处观察,他们落的地方紧挨着一颗大树,前面是草木繁盛的花园,以及雕梁画栋的回廊,回廊下盏着昏黄的灯,月光倾泄而下,整个院子笼罩在丝丝寒雾里。

大冬天的,还能有这么一片院子,主人家非富即贵。她搓着手,压低嗓子问:“这是哪?”

旁边的人毫不吝啬的回她:“左都御史府。”

左都御史?燕无懈他家?

大半夜的跑他家来干嘛?

白婵懵懵懂懂被他拉着前行,御史府很大,冬日里连蚊虫的声音都没有,寂静得让人恐慌。

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没绕两下就找到屋子钻了进去。

屋子里萦绕着墨香,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满了书卷。他松开白婵,压低嗓音道:“站着别动。”

接着兀自翻找起来。

白婵立在屋子书桌边上,有些懵又有些紧张。

这人怎么每次都干担惊受怕的事?

轻微的响声在密闭的书房里格外的清晰,白婵时不时看看黑暗里移动的身影,时不时又看看书房外。

做贼似的紧张感令她浑身紧绷!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白婵惊得往祈湛那走,脚被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朝着地下摔去。

下一秒,等在被托住,她被捞进怀里就地连滚,悄无声息地滚到了另一处长书桌下。

她在下,他在上,他手抵住她后脑勺,整个人呈半弓的姿势悬在她上方。

其实说悬也就隔着两层衣料的距离,稍微俯身就能肌肤相贴。

“嘘!”他伸手抵住她唇,声音又低又冷。

门开了,摇晃的灯笼先伸了进来,紧接着一只白底黑靴迈了进来。

“梅园里刺客的来历查得怎么样?”问话的声音浑厚,是个中年男子。

“回大人,只查出是两方的人马,至于具体是谁的人还不清楚。”回话的人显然是个年轻的下属。

这俩人一问一答好一会儿,那白底黑靴来回走动,不多时就踱到了俩人躲藏的长方桌前。

白婵呼吸微滞,不由凑近祈湛两分,手也揪着他手腕。他领口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淡淡的松雪香混合着三分难以察觉的药香。

她从疑惑到讶异,又凑近了两分,整张脸几乎埋进了他脖颈,轻嗅分辨着。

这味道好熟悉。

怀里的少女像只猫,不断的靠近,温热的呼吸喷在祈湛脖颈锁骨处,丝丝缕缕的往衣领里钻,他胸口有些热。

努力的压抑着呼吸,闭眼不想去管她。

然而越是黑暗里,他越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强烈的燥热。

身下的人突然伸手,沿着他袖口慢慢滑进他手臂,一路摸索。祈湛身体一抖,再也撑不住,直接压在了她身上。

嫂嫂看起来瘦,还停重的,她胸口险些压平。

白底黑靴恰在此时移开。

祈湛才刚松口气,那只手又顺着他领口摸索到了他脖颈,还在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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