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茯苓拿着一小瓶药酒走进屋,轻声道:“要不还是我来?”

二姑娘毕竟是姑娘家,世子又不真是她嫂嫂。

祈湛摇头,朝她伸出手。

茯苓只得将药酒递到他手里,迟疑的问道:“世子,你...是不是喜欢她?”

祈湛抬头看她,眸光有些冷。

茯苓僵住,低头认错:“奴婢多事了?”她转身往外走,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谁也不喜欢,记住我们来上京的目的!”

茯苓顿住,半晌后点头,轻拉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瞬间又安静下来,祈湛很自然的褪下她的袜子,先将药酒倒在自己手心,按到她嫩白的脚上,微使力按着。

她头一天蹲马步,肌肉若是不揉松,明日根本没办法走路。

她脚小巧可爱,常年不见光的缘故,肌肤细腻柔白,捏在手里像块上好的温玉,指尖圆润,连指甲盖都透着淡淡的粉。

祈湛见过许多人的脚,萧北大营里,一群大老爷们时常光着板子,在暗河边上野泳。一双双脚粗糙,大得出奇,一脚下去能将人踹得吐血。

像这样圆润又可爱的脚丫子还是第一次见,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两声,睡着的白婵痒得受不了,一脚丫子蹬在他鼻子上。

瞬间,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那白嫩的脚晃荡了两下,有些冷,努力缩啊缩,缩进了厚实的被子里。

乌黑发散在枕上,落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在烛光的昏芒里如昆山遗珠。

祈湛捂着鼻子,眸光明明灭灭。

所有人都说她是白婵,可祈湛觉得她不是,她有秘密,她太多让人好奇的地方,她身上有股违和感却又奇异的让人觉得,她本该如此。

走到现在,他步步如履薄冰。那细嫩的脖颈还在烛火里散发致命的欲,只要他轻轻一折,就能断了。

他伸出手,在她后脖颈上摩擦了两下,慢慢收紧。温热的皮肤下是缓缓跳动的脉搏,他手被烫了一下,迅速收回。

祈湛拿了药酒,快速起身,开门出去了。

吹了一宿的冷风,直到天光微亮他才回到屋里,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第二日一大早,灯草就凑到她面前,神秘兮兮道:“二姑娘,听说夫人和大姑娘被抬出来的时候都晕过去了,大夫说大姑娘的腿弄不好要留下顽疾的。”

白婵一点也不同情她,白向晚从小到大就没把原身当妹妹,对小猫小狗都比对她好,没少挤兑打骂原身。

她穿过来前,原生就是被白向晚推进了后院的荷花池溺死的。

她那双腿要断了才好!

“二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白婵嗤笑:“还是算了吧,我去了,说不能她能直接气死!”

她活动了一下双手和脖子,奇异的发现一点也不酸了,朝着亭子里的祈湛喊道:“嫂嫂,怎么这么早,用早膳了吗?”

隔着一条小道,祈湛遥遥朝她看来,浅色的眉眼笼着清晨的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不早,你看那边。”

白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苏合苑的拱门前,两个小厮抬着木桩子往这边走。

“....这,这是什么?”她有些明知故问,这一看就是打木桩用的。

瞬间手也疼了。

“歪脖子树做不了梯子,木桩倒是刚好。”祈湛语气淡淡。

人高的木桩也放在了昨日扎马步的空地上,白婵哀叹一声,她错了,歪脖子树劈了就劈了,做成木桩折磨她算怎么回事?

哀叹归哀叹,嫂嫂愿意教她,白婵还是挺愿意学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平阳侯府靠不住,不久天下就会乱,嫂嫂不可能永远保护她,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有功夫傍身总是好的。

打木桩,扎马步,腿依旧在抖。祈湛回屋去休息了,她依旧半蹲着,乳娘心疼,悄悄凑到她边上劝道:“二姑娘,你休息会儿,奴婢帮你看着少夫人。”

祈湛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整个人,但她却看不见这边。

小姑娘故意扯着嗓子喊道:“不行的,嫂嫂说一炷香就是一炷香,乳母你让开,我撑得住。”

她额头挂着晶莹的汗珠,在日光下往下淌。

茯苓端了早膳送到屋子里,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

“这二姑娘倒是个有脾性的,与世子小时侯有几分像,这个时候学功夫,是晚了些。”

“不晚,有心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祈湛收回目光,淡淡的道。

青烟袅袅,底下的香只剩一小节,灯草蹲在地上用手努力扇着风,压低嗓子道:“快了,快了,二姑娘再坚持一下。”

白婵咬牙切齿的道:“下次用扇子来煽。”

砰!

祈湛的厢房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白婵吓了一跳。茯苓冲出厢房,急道:“二姑娘,不好了,早膳好像有问题,我们郡主肚子疼。”

顾不得手脚打颤,快速往祈湛厢房赶。到门口时,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心瞬间沉到谷底。

屋内是打碎的粥碗,祈湛伏在床上,素白的衣裳下摆染上鲜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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