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助理蔺也等候在古堡大厅。

见到老板从楼上下来,忙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和小行李箱。

易圳边扣腕表,边朝小餐室方向留意了眼,手中动作倏然停下。

小餐室在大厅斜对角。

大概是为了伸手方便,女人选座在一个桌角前,盘盘碟碟略显“拥挤”地堆堵在一起,毫无规序。

她聚精会神地单手刷着手机,时不时飞快点触两下屏幕。

另一只手捏着餐叉,插下大半块欧姆蛋可颂猛往嘴里塞,鼓着腮帮子迅速咀嚼,然后嘴里东西还没等吞下去,又急吼吼地咬一大口培根继续嚼。

搞得像旁边有人在跟她抢饭吃。

扣好腕表,男人停顿了下,最终还是迈步走向小餐室。

“早上好呀~!”

代薇歪头看到易圳,赶紧狼吞虎咽地把嘴里东西嚼完,跟他晃晃手机,声音透着难掩的兴奋:

“昨晚逛网店刷到好多想买的东西,我等不及要去借网下单啦!”

想想就兴奋,嘿嘿!

易圳闻言没接话,眼神平静地徘徊在她脸上。

“……怎么这样看着我?”代薇稍稍怔忪,下意识抬手摸摸脸。

没有脏东西呀。

他却将视线压得更低,眯起眸子,看着她畅通无阻的手机网页,又意有所指地滑回女人的脸上。

代薇也不明所以地跟着看回手机——

“诶嘿!”

她后知后觉地惊喜喊道,“原来已经有WiFi了哇~不然我应该连网店都逛不了的!”

立马高兴得又多扒了两口蘑菇丁。

“……”易圳抿了抿唇,以这女人的反射弧,他现在真实地替弟弟婚礼多出几分担心。

代薇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反而无意瞥到蔺也手中的小行李箱,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要出差吗老婆!”

易圳:“……”

老、老婆?!

一声真诚又响亮的称呼,差点让蔺也掇不住箱把手,谨慎抬头看一眼面色黢黑的老板,有些想象不出他还有这种特殊癖好。

“去哪里?去几天?回来还爱我吗——”

眼见她第二声“老婆”又要喊出口。易圳干脆微倾腰身,直接上手捏住她的嘴巴。

喉结微动,音线稀微泛哑:“闭嘴。”

之前还佯作唯唯诺诺,几天就翘尾巴上天,

看来本性是根本不惧怕他。

也好,省了很多事。

代薇弯起眉尾,眸里汪着两团水亮,剔透得生机,湿漉漉地诱人怜。

她在他指尖弱弱呜咽了两声,急切、无辜、又大胆,小猫儿似地蹭他的耳骨,挠他的心。

动荡他的思想。

易圳仿佛触电一般迅速缩回手。

收手时,拇指指腹不经意擦抚过她的嘴唇,那里像她的声音和眼神一样,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柔软又湿热。

当她获得话语权时,“你好香啊~”她说。

的确是。

之前为他打领带时就这样觉得了。

易圳身上敷满无花果的馥奇香。如水雾的凉薄气味,稀释清冽,让人一秒想到绿植淋雨的冷透与干净。

这种味道很淡,不会张扬。

要凑近了才能闻到,而他们此刻刚好是这样,彼此凑近的距离。

她如此直白。

易圳反倒愣了愣,立马抽离身子退撤开,嗓音低哑地偏移了下:“无聊。”

说完转身就走。

代薇还叭叭地跟在后面喊,“注意安全呀!要早点回来!我会和车总一起等你回来der!”

走在前面的男人终于顿滞步伐,皱着眉回头,问她:

“车总?”

“喏~”

顺着女人视线过去,赫然就是趴在门边的成年阿拉斯加犬,顶级的伙食让它毛色雪白,丰盈而富有贵气的光泽。

“我问了,它没有名字,所以我为它赐名‘车仔面’。”

大白狗子好似听懂了她的话,嫌弃地扭过头去,表示不予理睬。

搞懂原委的易圳十分无语,懒得再理她。

蔺也在两人之间来回端详两眼,最后还是很有眼力见地赶紧走过去,双手撑开外套替老板穿上。

代薇目送着易圳离开。

她很清楚地记得,男人离开时身上香气是冷的,语气是凶的。

耳朵却是红的。

这么不禁逗。

她双手环胸,散漫倚靠在墙上,慢慢弯起嘴角。

回想搬进来的这段时间,易圳虽然冷情冷性,但没有做任何具有伤害性的事情和行为。

老毒物毒是毒了点儿,所幸人不坏。

“代小姐,这个是易先生吩咐交给您的。”男性管家的声音在这时响起,适时切断她的思路。

代薇敛回神,双手接过管家递来的东西,“啊好的,谢谢。”

说起来,易圳这里怎么突然多出一群佣人和管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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