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严丝合缝抱在怀里,滚烫的温度隔着衣衫,也能尽数感受到。
她讶然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一时觉得难以置信,惶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在我心里,从来没把你当成姐姐,你也别再拿这套说辞来搪塞我。我喜欢的女子,从始至终都是你,想要共度余生的,也只有你。”梁惊淮想起方才席的事,眼底渡上一层冷意,声色渐凉:“我知道你喜欢长襄,可他并非良配,你与他在一起没有好结果。”
今日围猎,他本意就是要与叶筠一较长短,让他的算盘落空,然而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秦敦和叶筠如此厚颜无耻,竟然私下定下婚约。
秦晚晚尚未从他那句‘嫁给我’中回神,听见他愈发凝重的语气,心中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若非莹莹晕倒,变故横生,他便要向皇帝提起秦晚晚,那时候秦晚晚跟着离开,他便顿了顿,不想给了叶筠横插一脚的机会,当着所有的人面直言不讳:“长襄与秦三姑娘情投意合,已禀明双亲,且已按照三书六礼交换庚帖,过了文定之礼。孙儿厚颜,请皇爷爷和太奶奶做主赐婚。”
皇帝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心想孙儿是多喜欢人家姑娘,竟然等不到赐婚的诏书,就悄悄跟秦家过礼了,他这头还丁点消息没收到。
但叶筠父母健在,楚王夫妇要张罗的儿子的婚事也无可厚非,何况长襄早与他提过秦三姑娘,正要吩咐礼部拟旨,不想今日叶筠亲口提了,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顺水推舟,成全一对佳偶。
皇帝坐在上首,清了清嗓子,道:“老四和秦爱卿若是没有意见,那朕——”
话还没说完,却听旁边太后拿着帕子掩嘴轻咳了一声,皇帝忙转身过去:“母后怎么了?可是身子抱恙?”
太后耳聪目明,甚至比儿子还强几分,幽幽瞥了皇帝一眼,余光却落在底下的宝贝外孙身上。
梁惊淮在听见叶筠那番话时,脸色就变得尤其难看,若是皇帝把话说完,说不一定都有掀桌子的可能。
太后一生就生养了一儿一女,儿子九五之尊,素来孝敬她,女儿却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直是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对于梁惊淮这唯一的外孙子,更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他。
后来眼看着孙子长大,太后又开始盘算起他的婚事。要说秦家三姑娘,论门第出身还不算优越,只不过因当初华阳长公主多有照拂,才让梁惊淮误认为一起长大的情分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故而那日叶筠和梁惊淮先后求娶秦晚晚,她实际是想先满足长襄的,他们年岁相当,看起来也般配。梁惊淮尚有机会,她再从朝中权贵世家中细心挑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配于他。
可是太后好像发现自己料错了,当今日听宫人说小郡王打了最多猎物,因为有求于舅舅格外卖力,骑马在林子里穿梭,还被弓弦割伤了手,就能猜到他要做什么。
太后也不知道叶筠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求皇帝赐婚,但她知道自己要是不阻止,只怕阿稚真的会有别的举动来。
“这婚姻还是讲究缘分二字,事关家宅安宁马虎不得,按老祖宗的规矩,合婚问卜必不能少,你们既交换了庚帖,就叫钦天监推算一番,一并推算几个大婚的吉日来。”
太后说话不急不缓,却有安定乾坤的力量,按着老祖宗的规矩办事,底下自然无人再敢反驳什么。
叶筠心里着急,担心太后出面,事情有变,再看梁惊淮已经从席间出来,云锦妆花缎衣袖拂过案角,面无表情的离开了绛雪轩。
梁惊淮一路找来,心中是尤其忐忑慌乱的,他知道秦晚晚喜欢叶筠,即便没有诏书,她肯定也愿意嫁给他。
可是他还是想争取一下,只要秦晚晚肯点头,他一定从叶筠手里把她抢过来。
他把她走后的事说了,原以为她知道了会露出欣喜的神色,没想到秦晚晚只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细声说:“我正要找他,取消这门婚约……”
“什么?”梁惊淮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你不想嫁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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