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其实你一直都很好。”陈欣看着书架旁那道已然从幼童拉长成成人身量的暗影,再看看身影的主人正在凝视书架上那张合照,不禁上前,把那温热的腰肢揽入怀里,低喃,“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后悔那年没有和你说清楚……”
“说得很清楚了。”陆瑶知道身后的人想说什么。但她不想让陈总说清楚。有些事不必说清楚,比如为什么陈总要收集她的习题册;有些事不能说清楚,比如为什么她总是会和陈总错过。
错过,既是女配的宿命,也是对陈总的尊重 。
屏息从陈欣怀中转身,将陈总抱住,陆瑶吻上陈总的唇,却闭上了眼睛。闭眼想过冬日里,晨跑前,忙着帮她捂手的陈总,陆瑶睁开眼,凑到陈欣耳边,轻轻说:“没有人真的会忽略掉爱人的视线。也没有人能对喜欢视而不见。我听过太多暗恋、明恋的故事,但我却知道哪些都是假的。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暗恋,只有不够爱。也没有猜不透的爱,只是不愿猜。害羞草怎么会真的不知道太阳每天都会从她的眼前升起,她只是不想恳请太阳,只照耀她一个人。之所以不恳求,并是因为她担心太阳不爱她。而是她知道自己对太阳的爱不够。”
“欣。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错过蒋云会错过什么。也从来不知道选择我,选择了什么。嘘——”在陈欣反驳前,再次咬上陈欣的唇,陆瑶眨眨眼,瞬间笑得像妖精一样,顾盼生姿,勾魂摄魄,“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我是个麻烦,是个错误。选择我,等于选择了一段麻烦不断的人生。陈总你想解释的,无非是那次告白。但您是不是忘了,告完白的第二天,您就不小心摔了一跤,摔进了医院。我去看您时,您安慰我‘瑶瑶不哭’,可您不知道。您之所以会摔倒,就是因为您向我告白了。因为您向我告白,这个世界发现了错误。它就需要拉回主线,重新创造让您和蒋云相恋的机会……婚暂时可以不离。但这么多年,陈总真的没有发现,您遭遇意外的概率远高于普通人吗?”
眨眼隐去思虑,陆瑶重重地咬了陈欣下唇,然后毫不留情地拉开两人距离。
“我去趟卫生间,陈总。”
陆瑶直视着陈欣的眼睛。那双本来有柔情的眼睛变得凌冽。
陆瑶没什么愧疚。微笑示意,潇洒转身,陆瑶相信去卫生间哭一场,再补补妆,就依旧的光彩照人的瑶哥。
“好。”陈欣没有说重话,只是目送着陆瑶从粉色的灯光里慢慢走出去,再变得模糊。
陈欣从来不怕陆瑶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因为这个世界是……她的!
陈欣勾唇掏出手机,下滑。
陆瑶的正脸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那张精致的脸,在激越的水龙头流水下,显得十分脆弱。
同时,也异常的招人疼。
垂下长长的睫羽掩住眼底的炙热,陈欣轻笑一声,好像告诉陆瑶另一个秘密。
那就是蒋云也爱上了陆瑶。
……
蒋云爱上陆瑶本来是件小事。但如果撞上陆瑶的逻辑,那就不单单是一场单相思——那是一场如同彗星袭月、桑海沧田的颠覆!
如果只是她陈欣喜欢瑶瑶,那瑶瑶口中的世界,自然只需要修正她陈欣的感情线。如果蒋云也跑偏了。那这个世界能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不会让蒋云消失。如果蒋云永远不会爱上她,或者她永远不会爱上蒋云的?
陈欣曾经知道答案。但此刻她又不确定了。
也许那并不是答案?她与蒋云的故事,不一定要以结婚画上句号?
谁知道呢?
陈欣决定先管好眼前。拿出另一个手机给蒋云发短信,陈欣想想,据实和蒋云交代【瑶瑶同意暂时不提离婚了】。
蒋云秒回:【速来。等捉奸】。
……
陆瑶在卫生间隔间哭一场,哭得撕心裂肺,天崩地裂。直到隔壁抽水马桶“吨吨吨吨”响了十分钟,陆瑶才抽了湿巾,按按鼻子,拉开了门。
门一开,陆瑶先看到一条大长腿。
然后看到大长腿的主人翟怡绮正眨着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怎么?谈崩了?”
“怎么可能?”陆瑶站在隔间的隔水台上,理所当然地睥睨着翟怡绮,贱兮兮地耷拉着眼皮,双手环抱,勾唇道,“我陆瑶出马,怎么可能谈崩?就是刚刚听陈总念了一会儿情书,听得太感动了,所以来这里冷静一下。”
“是吗?”翟怡绮不信。依照她在隔间听到的声音,陆瑶最差都是经历了失恋的打击。否则,不会哭得那么可怜。
“不信就滚。”陆瑶没好气地侧身让过翟怡绮。
翟怡绮抬臂把她拦住:“捉奸走不走?”
“捉谁?”陆瑶连眼神都舍不得给翟怡绮,“捉陈总吗?没兴趣。你们玩儿,我要回家了。”
“回家做什么?”翟怡绮拉住陆瑶的手,情绪很激动,“陈总都要跟人跑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回家?”
“跟谁?”陆瑶按按眉心,“妈味”语录上线,“翟总,不是我说。你个姑娘家家天天琢磨别人媳妇儿干嘛。有这闲工夫,好好发家致富不香吗?非要跑到若志市和我抢女人。这女人都是别人被窝的香吗?你就遇不到一个正经女人?”
“可我喜欢小欣。 ”翟怡绮淡淡反驳陆瑶,步子却是很急的把陆瑶领向的电梯,“你也不要觉得我非找你不可。就是小欣她爸突然住院了,要她去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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