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螭最近在家少,薛螭多是被青鹤看着,时间一长,薛蟠就开始偷懒,青鹤是下人,又不可能动手打他,只能干瞪眼,拿告诉薛螭警告薛蟠,可薛蟠知道薛螭近日事务繁杂,分不出时间管他,因此对这警告全然不上心。

于是几天下来,薛蟠的学习进度自然毫无进展。

“这就是你这几天的成果?”薛螭沉着脸,问道。

青鹤耿直,警告薛蟠的话自然不是说说便罢,薛螭每日回府之后,青鹤都会把薛蟠的偷懒行径告诉薛螭。

只不过就如薛蟠想的那样,薛螭近日确实忙,分不出时间管教他。

但他一日两日分不出时间管教他,不代表一直分不出时间管教他。

看,这报应不就来了吗?

薛蟠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天,因此也不慌张,将早就打好的腹稿一一道来,总而言之,就是他没有读书的天分,求他大哥不要再逼他,不然他就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薛螭怒极反笑,拍案而起,怒喝,“好!我成全你!把你身上的银子,值钱的东西全都交出来,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薛蟠被吓傻了,没想到大哥会这么生气,“大,大哥……”

“你不是要离家出走吗?还叫什么大哥?别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薛螭满面怒容。

他不过是几日没看着薛蟠,他就生出了这么叛逆的心思,真叫他拿离家出走威胁成功,往后他还压得住薛蟠?

看出他大哥是真的动了真火,薛蟠不敢再嬉笑,乖觉的跪在地上,“大哥,我错了。”

“你错了?”薛螭嗤笑,“不必了,我可受不起,你薛二爷好大的威风啊,跟谁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做派,把威风耍到你大哥头上来了!”

薛蟠不敢再闹,老实极了,“是,是顺才说的……”

“他说了什么?”薛螭寒着脸问。

薛螭老老实实把一切都交代了。

原来前两日,顺才去外头替薛蟠买东西,听那些市井上的人议论,说川宁侯府的小公子不想读书闹着离家出走,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再没有逼着读书。

顺才听了这事儿,想起薛蟠日日烦恼被大哥逼着念书,便回来把这事儿说给薛蟠听,并鼓动薛蟠离家出走,只要离家出走一回,让大爷知道逼不得,薛蟠就可以不用日日念书了。

薛蟠觉得有道理,但他大哥近日忙得很,薛蟠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担心哥哥的,因此没有直接李家出走,而是打算等着大哥考校他,他答不上来,大哥一准生气,他到时候就可以拿离家出走小小的警告一下大哥。

哪知他大哥动了真火,立刻就要将他赶出家门,还一分钱都不给他,薛蟠也是娇生惯养大的,哪里受得了苦,立刻就泄了胆气。

薛螭冷笑,“你倒是有个贴心的好奴才。”

顺才也是薛府的家生子,打小就在薛蟠身边伺候,也算是薛蟠身边最亲的小厮,哪知这顺才居然能蠢成这样。

川宁侯府的小公子?

川宁侯是新晋的侯爷,只有一个独子,哪儿来的小公子?分明是被人骗了,还傻乎乎的回来鼓动薛蟠离家出走。

他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他,但无疑,这种行为将他激怒了。

薛螭的逆鳞就是他的家人,薛蟠不学好,薛螭可以骂他甚至打他,但别人用这种手段骗他弟弟离家出走,挑拨是非,他绝对不能容忍。

“去门外跪着,没叫你起来不许起来!”薛螭冷声道。

薛蟠乖乖的去门外跪下。

薛螭叫孟河进来,“蟠儿身边的顺才还有他的家里人,全部给我撵出府去,咱们家用不起这样的下人。”

孟河一惊,“大爷,顺才做了什么,要将他们一家人都撵出去?”

薛家也是积善之家,薛信还在世的时候,就没少接济养生堂这样收容孤儿的地方。

薛螭将顺才做的事说了,孟河皱起眉,没有再说什么。

当奴才的,你可以憨一点,笨一点,但你不能蠢,尤其蠢到顺才这样被人当枪使。

虽说顺才也是被人欺骗,但他鼓动薛蟠离家出走,可不是人家威胁的,是他自己做的。

在别家或许还能绕过一回,但孟河是薛螭的奶兄,深知薛螭的脾气,薛螭是绝对容不得顺才这种下人的,全家被撵出去,已经是大爷心善了,若换个心狠的,能直接杖毙了顺才。

薛螭不但将顺才一家撵出去,还将府里的人全召集起来,将这件事宣告下去,并明言,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他直接以谋害主家的名义扭送官府。

没多久,薛螭这里的事儿叫薛王氏知道了,薛王氏叫来薛螭,询问详细情况。

薛螭也没瞒着,将薛蟠被人鼓动离家出走威胁他不读书的事说了。

“这个孽障,自己的亲哥哥,难不成还会害他吗?”薛王氏生气,又安慰薛螭,“你弟弟惯来就是这样呆笨的,你别同他一般见识。”

“妈想哪里去了?蟠儿是我亲弟弟,就算他做错了事,我也只是罚他,难道还真将他赶出家门不成?”薛螭知道薛王氏大抵是听说了他要将薛蟠赶出去的话。

他当时生气,说话也大声,外间候着的下人估摸着都听到了,薛王氏会知道也正常。

“这个家要是没有你,还不知会成什么样。”薛王氏想起亡父,又哭了一场,薛螭只得好言好语的宽慰母亲,刚安抚好,就听外头有下人说,王家来人了。

薛螭便道,“妈,我去见客,一会儿再来同你说话。”

“你去吧。”

薛螭起身去正堂,来的是王子腾的长子王佳。

“表哥,怎么是你亲自来?有什么话叫下人通传一声不就好了?”薛螭一边说着,一边请王佳坐下,又叫下人奉茶。

王佳笑道,“正好我有事找你,便同父亲说我亲自过来跟你说。”

薛螭挑眉,“不知表哥找我有何事?”

“近日你左拥右抱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几乎人人都在议论,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王佳叹道,“你们家要同侯府结亲的事我也听说了,现在闹出这样的谣言,这结亲的事只能往后退,要不然只是给这些谣言火上浇油。”

“没想到表哥也知道了。”

“这事儿闹得这么大,我还能不知道?”王佳失笑道。

薛螭揉了揉额角,“最近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我真是焦头烂额。”

“跟你闲聊差点忘了正事,”王佳正色道,“你何时得罪了李家的人?”

薛螭挑眉,“李家的人?”

“就是工部侍郎李蒙李大人家。”

薛螭皱眉,“工部侍郎大人?我没得罪过他啊?”转而想起什么,“翰林院的庶吉士李崎和工部侍郎是什么关系?”

“李崎?那是李蒙的亲侄儿,李蒙哥哥的次子。”王佳解释了一句,明白了什么,“你是得罪了李崎?”

薛螭便将当日在翰林院李崎要将他堂妹介绍给他,我拒绝之后招来对方的诘问,他说话就没太客气的事说了。

王佳知道了事情原委,面上带了几分怒容,“这个李崎,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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