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况不正是皇爷早就设想好的,先帝已死,秋淮玉也化了形,皇爷心里装着面镜子,又何须叫我前来。”

裴袖昭微敛心神,未想却有一阵剑光闪过,他一动不动,任由锋利的刀锋划过躯体,顷刻之间就幻化成了一缕乳白色的烟雾。

这团烟雾虽然随风四动,却不消散,向后飘散了一段不远的距离后就重新聚拢在了一起,渐渐显出了裴袖昭的身影。

“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本王没有问你的事就乖乖闭嘴。”

裴袖昭也不恼,抬手拂去袖口处并不存在的灰尘,半晌才温声开口道:“袖昭今日的确是多嘴了,如此,该如何做只看皇爷。”

他语罢转身,周身渐渐化作飞烟,在彻底消散前,裴袖昭听到了秋崇明问他为何要多管闲事。

裴袖昭微垂眼帘,倒是真的敛目思索了片刻。

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缕风,吹开了他面前的垂纱,秋崇明看他双唇轻开,却是浅浅地勾唇笑了。

“……因为皇爷以前和袖昭一样泥足深陷,好不容易才走了出来,可莫要在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褪尾期的前几日还不会太难受,皇爷还有时间想清楚。”那人顿了顿,眸光流转,视线悄悄地落在了床上的淮玉身上:“别拖太久……他会疼。”

等到裴袖昭彻底随着这一阵烟雾消散在眼前,整个汤泉宫才重新恢复宁静。

秋崇明觉得一阵头疼,他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分明知晓他不能被裴袖昭的三言两语影响到,却还是忍不住分心去想这件事。

真是有些难搞。

秋崇明回神,这时才注意到淮玉的举动有些不大对劲。

他双手紧攥着自己身前的洁白里衣,已经湿透的里衣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勾勒出了一段优美的腰线,但是和肌肤相贴的触感却十分难受。

因为方才泡过温泉,虽说寒症并未完全度过,但好歹暂时压了下去,如此一来,褪尾期间的心火难耐就更加强烈了。

好在鲛族的褪尾期长达五六天,淮玉方方开始褪尾,除了体内偶尔会有燥热感难以忍受,不会像寒症那样压迫得心脏疼。

秋崇明缓缓坐到了床边,掐着淮玉的腰身就将小孩儿重新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被裴袖昭一番捣乱,心里只剩下了褪尾这件事,他险些忘了这小鬼的寒症也只是暂时压下去了而已。

褪尾他没什么经验,不过区区一个寒症,他倒是久病成医,可以一试。

秋崇明吩咐了人去熬药,等药熬好了,秋崇明看了一眼碧玉小碗里的黝黑药汁,竟然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隔世般的恍然。

秋崇明哄了好久才骗得意识不清的淮玉张开了嘴,将碗里的药顺着灌了进去。

但是淮玉是谁,跟在秋崇明身边的时候就是花式躲药大法,隔老远就能闻到药汁的味,撒丫子跑得最快,让下人追着满殿地跑也追不上。

每次都要靠秋崇明亲自出马,直接伸手,就跟拎小鸡一样把不听话的小淮玉提溜起来。

到那时,小淮玉只能被迫按在座位上,看秋崇明用一双惯会执笔的手帮他剥荔枝。

殷红的壳,雪白的果,在秋崇明的手里像是晶莹剔透的玉,伴着药汁喝下去,分明只剩下了甜味。

而现在,淮玉感受到口中腥涩的苦味,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平生最怕苦的小殿下委屈得要死,两手挣扎着要挣脱秋崇明的桎梏,却反而被秋崇明握住了手腕。

秋崇明觉得一阵头疼,果然,给淮玉喂药可比做皇帝还难。

他看着淮玉乖了些,偏过身子去放手里的空药碗,没想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淮玉就挣脱了他,趁机揪住了他的衣领,猛地一推,两人直接双双栽倒在了绵软的床榻上。

淮玉反客为主,将秋崇明压在了身下。

直到感觉到有人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有苦涩的药汁流进口腔,秋崇明才猛地瞪大了双眼。

淮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只是还没有恢复神思,眼里无光,眼前的景致也是一片黑一片白,模模糊糊地泛着重影。

他微微眯眼,大抵是把嘴里的药一滴不剩地全部还了回去,有些心情大好,摩挲着双手捧起了秋崇明的头,同时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秋崇明却像是被抽走了魂,一动不动地任由淮玉压着他作威作福。

“皇叔……”离得近了,秋崇明终于听清了淮玉口中喃喃的竟然是他。

也就是下一秒,他的双唇突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触觉,淮玉微微侧过小脑袋,和秋崇明鼻尖相贴着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那么软的唇,那么甜的舌,好像连呼出的气都是腻得发黏。

秋崇明微愣,却主动松开了牙关,眸色兀得一黯,扣着淮玉的后脑勺就将两人的位置掉了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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