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翊坐在椅凳上,沉思了许久。

戎尔不可能传来错误的消息,救他逃离埋伏的人又是谁?

现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乔装成乞丐的渠良在街头拦住了洪十,却被洪九狠狠踢开。

洪十本想收纳渠良为奴隶,可定睛一看,不禁嫌弃地摇了摇头,“这面相,做奴隶都不够格啊!”

渠良假意呜咽抽泣着,目光落在长长的队伍上。

他没见到戎尔,却意外见到了炽炎。

所有奴隶们都被捆绑丢在营地空地,渠良披着草履跑到炽炎身边蹲下,小声道:“村长大人,村长大人。”

炽炎应声望去,惊讶地微张开嘴,“你怎么混成乞丐了?我以为我够狼狈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不堪。”

渠良垂眸看了看打扮,讪笑道:“那你怎么变成奴隶的?”

“我原本啊,已经被贵妇买下了。”炽炎吞咽下嘴里的干馒头,“不过,当她发现我是那个时,就被退了回来。”

“哈哈哈,这当然要被退回来了。”忍不住嘲笑的渠良拍了下脸,“不不不,最重要的是,我现下在找人。”

“还在找琅樱吗?”炽炎反问道。

“琅樱?”原本想找戎尔的渠良诧异地瞪大双眼,“她,还活着?”

“是啊,她被决泰将军高价买走了。”

渠良虽没打听到戎尔的下落,但也赶忙跑回客栈。

得知吉琅樱还活着,言翊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藏,他的双眸温热起雾,也终于露出了真心

“不是还未到时辰吗?”吉琅樱轻蹙起眉头,顿觉不妙。

“你们真的认为,能承受禹国最高权力所有的压力吗?”沉诸自豪地站起身,笑意挑衅,“到时候,你们只会双腿打颤,会让禹国破灭,会让自己落入悲惨。”

他冷眸环顾着在坐的行省主们,语气转为严肃:“而本丞相,到死都不会让禹国破灭。所以,你们对我献忠,就是在对禹献忠。”

行省主们陷入了沉默,脸色稍显难堪。

这其中,也包括决泰。

他明白沉诸的警告,但他的夺权已经开始了,硬着头皮也要继续。

“若是明白本丞相的意思,你们就安静地、心甘情愿地退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吧。”沉诸挥了下手,坐回了椅凳,“本丞相再也不会饶恕以后宫为借口,透露私心之人!”

话音落下,他举起酒杯摔打到地板。

行省主们怀着胆怯和沉重离开,沉岳再次对沉诸煽风点火道:“父亲,自从充盈后宫开始,行省主们愈发不安分了。让孩儿去把他们抓来,一一给您下跪吧!”

“这事不能再闹大了。”沉诸果断回绝了沉岳的提议,“为父自有办法破灭他们的痴心妄想。”

夜色凄凄,春雨翩翩。

被通知前来的席景宥缓步走入耀明殿,只见站在高台的沉诸抚摸着龙椅。

“老臣辅佐过禹国五代帝君,他们有些不知死因,有些是患病驾崩。”沉诸低沉笑了两声,“现下仔细回想一番,也不过三十余年的时日。龙椅的主人,太善变了。”

席景宥轻蹙起眉头,心绪忐忑。

“九五之尊的另一层含义,是绝对孤寂的权利。”沉诸拍了下龙椅柄,转身面向席景宥,“正如陛下这般,才会换上失语症。所以老臣,想帮助陛下脱离这汪洋大海般的寂寞包袱,希望陛下您长命百岁啊。”

席景宥抿了抿双唇,佯装出一副无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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