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扫了一眼,径直走到窗下床铺,谢黛宁便选了另一边放下包袱。

这是一段日子以来,两人头一次独处。屋内静静地,雨点打在檐上窗上,啪哒啪哒,伴着两人的心跳,谢黛宁几乎能感觉到时间流逝,越来越不自在。

好在这时传来敲门声,原来是驿丞端了饭菜上来,驿站里挤满了人,所以午饭只能送进屋了。

沈屹谢过了他,将饭菜摆上桌子:“谢师弟,吃饭了。”

谢黛宁探头看了看,都是素菜,颜色惨绿,看着就没胃口,心下暗叹又要重温饭堂旧味儿了。

沈屹一看她皱眉就明白了,转身去取包裹,他带了点心。

谢黛宁望着他动作,随口道:“师兄,你不吃嘛?”话音刚落,只见沈屹手里包袱里一抹粉色软塌塌的垂下一个角,她眼前一黑,怪叫一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使出自己那点微末轻功飞扑过去,一把把包袱抢到怀里,“这是我的!”

大家包袱都是蓝色,可能下马车时没注意拿错了,沈屹被她吓了一跳,怔了怔才道:“我给……我带了盒点心。”谢黛宁抱着包袱,冲着自己那边床铺努了努嘴。

沈屹走过去一摸,包袱里有个硬硬的盒子,果然是拿错了。

趁他走回桌边,谢黛宁小心的挪着步子,把包袱放到自己床上,又扯了被子盖住,然后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出来,一摸脸,满是冷汗。

沈屹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刚才唤马分明还一副恣意洒脱的样子,为个包袱怎么扭捏起来?他把点心盒子打开,正要招呼他,谢黛宁忽然打了个喷嚏。

想起刚才淋了雨,沈屹又起身:“你先坐着,我出去一下。”

看他出去了,谢黛宁松了口气,赶忙跑回床边掀开被子,把包袱整理一番,呜呼,这根粉色的裹胸带子上有崔瑗给她绣的花,非常妖艳,就算不是肚兜,也不伦不类的!万一被看见了,她总不能胡扯这是根上吊绳子吧!

过了好一会儿沈屹回来,他端来了一盆热水:“过来擦擦头发吧,再换身衣裳,淋了雨容易着凉。”

换衣服???

谢黛宁又呆住了,咳!早知还不如厚起脸皮闹着住单间!尴尬一个接一个!

可别人又给她带点心,又给她打热水,她总不好在这时开口赶人出去!

道了声谢,踟蹰着把帕子浸入盆中,她偷眼去瞟沈屹,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好,只见沈屹坐回自己床铺,随后微微皱眉,从身侧摸出一本书,疑惑的拿起来,封皮上明晃晃画着两个赤.裸交缠的身影。

谢黛宁“啊”的大叫一声,那是......那是华庭给的春.宫.图啊!

一定是刚才掉出来的!她只顾着整理裹胸,竟把它给忘了!

手里帕子“啪”的掉回盆里,沈屹看她一眼,愕然垂首看向手里……

完了!完了!来不及抢回来,怎么办?谢黛宁窘的无处可逃,左右看看,突然连蹦带跳的逃到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起来,脑袋也不露,活像一只硕大无比的粽子!

屋内静默如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沈屹的脚步声,缓缓朝自己走来。

他想干啥?谢黛宁一抖,脑子里立马浮现出话本里的故事,受了刺激兽.性大发什么的。

她赶紧缩了缩,反正谢暄就在隔壁,他要真想不轨,她豁出去叫嚷起来就是。

不过脚步声在近前停了下来,她感觉到沈屹扯开她头顶被子,漏出一个缝隙,她仰头望出去,只见对方神态比刘掌教还板正严肃些,脸色青红交替,眸子里是极力压抑的怒火,她恍然大悟,想什么呢?沈屹大发雷霆的可能性比兽.性大发的可能性更大吧,她该担心自己被打死才是!

不对,她现在在装粽子,这能顶什么用啊!

沈屹长出了一口气,谢岱宁像只掉进陷阱的小狐狸,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原想痛斥讲讲道理的话一时噎住,开口只道:“你年纪还小!这种书看了容易移了性.情,绝非好事!”

语气严肃,可却没多大威慑力,沈屹暗自着恼,把书从缝里塞了进去,“啪”的一声砸在谢黛宁脸上,挡住了那双令人狠不下心的眸子。

谢黛宁的鼻梁一痛,刚要喊疼,就听沈屹又道:“你自己处理了,不许带回书院,也不许再犯,否则我立刻禀报山长!”

随后只听门“砰”的一声,他又一次出去了。

谢黛宁松了口气,放下被子抄起书,什么移了性.情?男.欢.女.爱是人之大伦,怎么到他嘴里就绝非好事了了???

就算她不该看这种书,也没他说的这般严重吧?疾言厉色的,着实吓人。

谢黛宁翻开春.宫.图,其实她也没看过,华庭塞给她她就扔到一边了,她好奇沈屹怎就气成这样,随手翻了几页,越看越不对劲,这本春.宫,为何画的都是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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