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河闻言大松了一口气,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常年被父亲拎着竹鞭竹笋炒肉的心理阴影太严重,干了这么混账的事,他担心自己一回家会被他爹抽死。

许家位于城东的乌衣巷,此处皆是世代盘踞于南都城的世家大族所居的宅第,而许家便居于巷子末头最深占地最广的一进,当年凌天帝率领凌天铁骑攻到南都城,南都城主许却,也就是许长河的先祖,带领八千甲士缺衣少粮地守了半月,他是绝代的兵法和战术名家,纵横捭阖调兵遣将便挫败了这支转战八千里未尝一败铁骑的锋芒,但为了城中百姓,许却毅然素衣解剑出城交印受降,凌天帝感慨他的俊采和风骨,准许他继续担任南都城主。

一进宅子大门,映入眼帘地便是一道影壁,飞墨勾着一副狂草书,笔势淋漓尽致,字体纵横间似有剑意飞扬,顾流霜没忍住剑修好剑的天性,驻足看了许久。

大哥在旁边也不由得看的痴了,他拊掌一叹,“好俊的剑法!”

“对。”顾流霜频频点头,两人深以为然,剑痴遇剑痴,顿时心生惺惺相惜之感,当即就着这副字蕴含的剑意仔细探讨了小半个时辰。

许长河早就被拉到后宅见他娘了,临走前吩咐老管家照顾好两个人,老管家看着蹲在地上说的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心有戚戚然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

果然是北域玄门的人,就是不同凡响!

他招手叫来旁边的小厮,“去,给那两位贵客搬两把座椅来。”

小厮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搬来了两把红木酸枝素圈大椅。

许家不愧为世家出身,单单一把椅子,靠背上也镶嵌着上好的蓝田暖玉,而两位剑痴头也不抬,依旧低头论剑,过了片刻,可能是觉得拂了老人家一腔好意,心里不太过得去,便解下腰间的佩剑,斜斜放在圈椅中间。

等到论得尽兴了,俱是口干舌操,接过旁边上好的六安瓜片仰头牛饮,饮完抬眸对老管家认真道谢。

此时天上正下着大雪,鹅毛般纷纷扬扬落在院子中,只二人身旁三尺之地,一片清净干燥,庭院檐下不知何时站了许多人,好奇地看着二人对着那安放在这里上百年的影壁神采飞扬地对坐讨论,嘴里不时说着“此剑意之清俊世所罕见”“能见便为吾辈之大幸”之类叫人听不懂的话。

等论够了,二人起身,拎起长剑,老管家忙驱散了那一排看热闹的小厮和侍女,迎上去道:“院子已经为两位贵客安排好了,我先带两位过去。”他又看了一眼不时投过来好奇眼光的那群侍女,笑道:“家里这群做事的没见过世面,叫贵客见笑了。”

顾流霜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是我们唐突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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