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动着树叶,阳光在叶间跳跃,自然的声乐反而凸显出此时的宁静。一阵树丛摇摆的响声划过,从里面探出一个茶色的头顶。

小心观察一圈,甚至吸取教训连树上都看了一遍之后,夏目才从树丛里钻出来。把歪在一边的挎包整理好,他从衣服开始清理身上的叶子。裤子倒是不明显,但白衣服上沾的泥巴却擦不干净。

这下塔子阿姨又要担心了,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吧。

刚才回来的路上,一个陌生的妖怪突然凑到夏目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想知道吗?”夏目吓得后退几步被树枝绊倒坐在地上,那妖怪继续跟过来,弯腰去和他对视。

没有瞳孔的眼睛显得空洞,但却给夏目一种被钉在原地的战栗感。见夏目没回答,妖怪歪着头又靠近一点。

妖怪的呼吸好像近得吹动了头发,夏目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妖怪爬起来转身就跑。在拐弯的时候用余光看见已经甩开了妖怪一点距离,他躲进了前面一个树丛里,等到外面听不到什么声响才观察着出来。

诸伏景光从山上下来时就看到了夏目,走近才发现对方衣服和裤子上都沾了不少泥巴,一边还在用手帕擦拭衣服上的印记。他快走上前,叫住对方。

夏目回头,再次见到的邻居肩上背着的仍然是初见时的乐器包。

“诸伏先生好,您是……乐手吗?”

“啊,稍微会点贝斯。”诸伏景光是来山上找线索的,菊代逃亡时曾在这一片山上的某个山洞里藏了几天,这边很多山都是没有命名的,菊代也只能记得周围的特征。他以乐手的身份作掩饰,用找寻灵感的理由经常进山倒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观察这片山区的情况、找到菊代躲藏的山洞,分析有没有任何可能导致他行踪败露的原因,这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这是怎么了?衣服都脏了。”他把话题引向自己在意的方向。

“没注意看路,不小心摔了一下。”

眼神略微闪躲,手不自然地摸了下耳后,为什么撒谎?诸伏景光伸手,在少年的目光中摸到他头上,拿下来一片粘在头发上的树叶。

和夏目并行走在下山的小路上,诸伏景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轻缓,“在学校和同学有什么摩擦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这些都可以和家人倾诉。”

青春期的男生,尤其是学校里,总有些人会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来寻求自身的满足。夏目身上的污渍、摔倒的撒谎,还有对少年身世的猜测,让他忍不住去猜想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又不敢说出来让家人担心。

“哎!”夏目听完迟钝了几秒,然后才意识到话里的意思。

他忙摆手解释:“没有,学校里的同学都很友善,诸伏先生您误会了。”对方让他觉得熟悉的眼眸里蕴藏着无声的关怀,传递到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这次神情很自然,应该是实话,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没有发生那种事自然是最好的。不过,那刚才为什么在摔倒上撒谎?不是他人恶意的行为其实没有隐瞒的必要。他有点疑虑,最终还是没拆穿夏目的话。

“这边的景色很不错呢。”走在林荫路上,诸伏景光和夏目聊到了周围的花草。八原的风景有种原始的美感,即使是作为上山的理由,他面对这般美景也确实有不少旋律的灵感。

说到八原夏目也健谈了一些,指着路边的一种野花介绍说:“这是八原这边独有的花种,虽说是野花,但叶子很少,花瓣大、颜色又素净,很多人喜欢摘回家做装饰。”说着他看到前面一棵树上垂下来的花藤,“真漂亮,是暖色的花呢。”

诸伏景光顺着夏目的视线看过去,视线里只有树叶的葱绿,“嗯?在哪儿?”

听到对方的话,夏目再看向花藤,在一片绿色中很明显,看过去也不存在被什么遮挡住视线的可能。

糟糕了,是妖怪的花吗?他揉了下眼睛,假装被太阳晃到的样子,“是阳光照上去的光斑呀,刚才看错了。”

又来了,这种不自然的撒谎,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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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拉着,房间里的光亮主要来自顶上的灯。诸伏景光将最近的情况编辑好发送出去,接着查看公安那边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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