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公司派下来的订单越来越少。

傅秦淮一行人跟着公司的安排,到安访大酒店吃职工的年前团圆饭,茗讯凭着一袭过膝酒红色长裙,曲线饱满,凹凸有致,黝黑的眼线自眼尾婉约而出,勾进人心窝窝里。

这样的宝贝,从进公司起注定受人青睐,当然树敌更多。

所以整场饭局,茗讯喝下不少酒,两颊略红,坐在傅秦淮身旁频频起身,抵杯子敬酒,红唇沿着杯沿覆盖一层又一层。

“来,公司能在今年年底前成倍地翻业绩,多亏向野团队的加持,新年新气象,相信往后我们公司一年比一年好。”

圆桌边的员工在孟讯公司副总刚端住酒杯时便先一步全体起身,晃着酒杯站在原地惴惴不安,等到副总将新年贺词讲完,才终于松口气,高举手里的杯子,顺势摆出每年都会做的普天同庆的表情和姿态。

然后坐下,等人敬酒,回敬,最后与身边能够得着的人闲谈几句,小声发会牢骚,拖到团圆饭结束,也就是副总宣布解散再与众人敬一回酒的时候。

作为向野部门的头牌代表,傅秦淮来来回回与些数不同的人碰杯饮酒,红酒不醉人,醉心,他难品到酒里苦尽甘来过后的甜滋,筷子没挑几回菜就停了。

很长时间,他都盯着全在餐碗旁那个一动不动的手机。

“恪箐,你先回去吧,我陪秦淮走走。”

酒店大门口,众人哄散,茗讯靠近傅秦淮站一步,对着周恪箐交代道。

周恪箐杵着不动,看向她身边的这位。

傅秦淮握着手机,只手揣在兜里,立得笔直,他点头朝周恪箐示意。

这顿聚餐,来的人相互客气到晚十点才结束,马路两旁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茗讯抚住一边手肘,发尾随风微扬,抿住唇边,尽力保持脚下的步子能与傅秦淮同步。

“秦淮,今年过年你回家吗?”茗讯问他。

倒不同于李禾清冷的声音,从茗讯口中出落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热烈逼人,正如烈酒般沁人心脾。

“不回。”

多的词不愿再说,秦淮待自己直至此刻也这样,往后的日夜仍旧不会变。

茗讯心底的自傲在他面前简直脆弱得难抵一击。

想到自己明明所读的大学和专业都不错,才学横越,家中父亲这辈大多做的高中以上的老师,母亲更是国企公司的财经顾问。

照理说,这样的背景,有求必应。

却偏偏遇见这么个不看对方家世,不顾对方长相,更不关心对方成绩,如此“全不看”的心上人。

傅秦淮很适合在月亮着高的天底下走,额前的发丝间白光浸透,睫羽柔软地沾上冷空气里的水雾,眼前朦胧又晶莹。

他目光默凉,不光只注意当下脚底的路,更看着前方的。

茗讯:“过年这么久,你不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准备去哪儿?”

傅秦淮安静片刻,然后才说:“武汉。”

“武汉?你去那干什么,不是说那边疫情迹象还严重些吗?”

“我们公司为这次疫情自发组建了志愿服务组织,我报了名,到时候要跟随医院一同去武汉。”

茗讯停了脚步,眼边的笑意僵硬落不下来:“跟随医院?”

傅秦淮:“嗯,我女朋友那家。”

“你们不是很久没联系过了吗?”

“过笙多久离开的工作室?”傅秦淮突然反问她。

茗讯回答着:“好像是和黄秋良分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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