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一家三口下马车的时候,云母就已经快走两步上前寒暄行礼。

她属于平民,见到时鞠是要行跪拜礼的。

时鞠伸手虚抚一把,“不为公事,无须多礼。”

跟圆脸的云主君比起来,云母脸型就显得比较清瘦,从面部轮廓依稀能看出当年模样绝对不差,只是岁月雕刻在脸上,遮住了年轻的潇洒风流。

要是不风流,怎么会招惹到云执的父亲?若是不好看,也生不出云执这等姿色的儿子。

众人进府。

云主君长袖善舞,一路上都陪着李氏说话,同时还能兼顾着随行而来的两个冰人。

李氏口才没他那么灵活,全程就按照时清说的,微笑点头轻声嗯。

云主君心里捏了把汗,对待他的态度越发仔细。

至于云母跟时鞠就是聊些风土民情,像是出来喝茶而不是谈论亲事。

到了主屋客厅门口,云主君笑着朝跟在后面的云执说,“院子里新开了不少花,云执你带小时大人四处看看?”

他笑,“大人们谈事情,你们孩子在不合适,出去玩吧,有下人陪同不碍事,咱家院子小,定然不会迷路。”

云主君这番话说的漂亮,将可能会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三言两语揭过。

时鞠点头,伸手朝还站在门外的李氏伸出手,扶他迈过门槛,跟时清说,“去吧。”

她们四人掀开厚布帘子进屋,下人小侍端着热茶糕点随后进入,只留云执跟时清两个小主子站在外面。

云执没有赏花这方面的经验,也没人提前告诉他应该怎么办。

他隔着轻纱看时清,偏头洒脱的抬下巴往前示意:走?

以前家里来客人,他爹从来不会让他带人赏花,都是说:“云执,把剑拿出来给你李伯伯耍一套。原来李兄带儿子来了?那云执还等什么,带人去院子里切磋切磋,交流感情点到为止。”

以前论剑,现在赏花。

云执早知道翻墙是这个结果,他宁愿天天坐在后厨杀鸡。

为了防止像话本里那样露宿荒野,云执鸡毛拔的可干净了,开膛破肚点火烤熟就能吃。

他一身行走江湖的本事,被云主君一句轻飘飘的赏花全部否决。就像是让他用拿剑的手去捏针绣花,干瞪眼就是不会穿线,有股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他好想跟人打一架啊。

“你家院子里好多花,”时清走在前面,忽然扭头问云执,“有没有牡丹?”

云执心里想事情没注意,只是本能的跟在后面。现在时清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云执差点撞她怀里。

离得近了,云执才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他竟然比时清矮那么三指!

他居然比这个女人矮?

还矮了三指!

云执微微踮起脚尖。

时清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轻纱遮面的人,视线缓慢上移,像是看傻逼一样,难以理解,“你踮脚干什么?”

上头的空气更清新?

云执身高不算矮,在男子中已经属于高挑,不少女人像是云母都跟他差不多的身高。

谁知道时清比他还高!

一定是鞋底的问题。

云执不能说话,他固执的踮脚站。

他有轻功他不累,这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身高,他才十五岁他娘说他还能长。

“我说是谁上门呢,原来是探、花啊。”

有声音传来,正好替云执“解围”。

云挽带着小侍来者不善的走过来,“探花”二字音咬得极重。

时清斜眼看他,双手抱怀,“你谁?”

云挽一肚子的话,被这两个字堵住。她都要娶云执了,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云挽反问。

“哦~”时清尾音上扬,然后摇头,“不知道。就是我自己池子里头养的王八我也记不清名,更何况是外头遇见的。”

云挽气的原地跺脚,提着衣摆大步走过来,指着时清说,“你自大什么,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探花,也就只能娶云执这样的人,比不得常淑姐姐半分。”

云挽身后的小侍听的眼皮直跳,主君明明交代过让小少爷不要出房门,可他院子离这边花园太近,听见动静就出来了。

现在要是闹出事可怎么办。

时清这才正眼看云挽,原来是女主的脑残粉。

云挽的小侍适时站出来福礼,“小时大人恕罪,这是我们云府的嫡子云挽,说话向来口直心快没什么恶意,您别跟他计较。少爷,咱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云挽挑衅的看着时清,“她本来就不如常淑姐姐,难道还怕人说?”

“我不怕人说,我怕狗吠,”时清侧眸看那个小侍,“他说话直我不介意,就是不知道我打人疼他介不介意?”

大家都是头回做人,没道理自己体谅他,他不体谅自己啊。

她的出厂设置也没自带“吃亏”的默认选项。

小侍眸光轻颤,惊诧地抬头看时清,呐呐说,“小时大人,我家少爷可是男子。”

“嘴贱挨抽这种事情怎么还分性别啊?”时清为难,撸起左胳膊,“女右男左,要不然我用左手抽?”

云执在后面蠢蠢欲动的放下脚跟。

让他来让他来,他是男的,手劲也大。

他好久没跟人动过手了,骨头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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