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村,祠堂。

白发村长姜明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干瘪的脸上毫无生机,双手拢在袖中,一双浑浊的老眼中,偶尔散发出一道精光。

周围站着十几个村民打扮,穿着普通的人,但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以及眼中的精光,表明了他们的身份,绝不简单,一定不是普通村民。

姜明扫视四周一眼,满脸落寞,叹息一声:“他们败了。”

“败了?”

“为什么?”

“他们不是淮北最强的军队吗?怎么打不过一群境界低下的土匪?”

“不错,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这几十个人,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对于村长与淮北那位首领的秘密私会,以及所安排的突袭计划,他们是知道的,本以为凭他们的力量能够一举荡平清风寨,却不曾想到全军覆灭,这让人很难接受。

堂堂淮北天策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有着无敌之姿,大破北方蛮族,令人闻风丧胆,竟然被一群乌合之众给打败,而且还是全军覆没,说出去恐怕天底下无人会相信。

站起身来,拄着拐杖,缓缓走下台阶,姜明抬头望了一眼祠堂的牌位,那里供奉着南街村的列祖列宗,眼里充满迷茫:“我们低估了这个新寨主,胆识过人,机智聪明,锐意进取,远非张大彪那个冢中枯骨可以比拟。”

略微顿了顿身,这位一生为了村庄的未来兢兢业业的老者,此刻犹如一尊雕像,久久注视着祠堂的牌位,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转过头,缓缓道:“他们来了。”

“各位数年前来我南街村避难,隐姓埋名,从此以后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倒也逍遥自在;

今日我南街村遭贼人袭击,恐怕大难将至,老朽也不勉强诸位何去何留,愿意留下来与我南街村同进同退的留下,另有他事的可自行离去,老朽绝不强留。强敌在侧,大战将起,各位请做出选择吧。”

姜明向着各位抱拳行礼,微微弓腰,随后抬起头,眸中迷茫之色完全消失,变得一片坚定,既然要战,那边战到底,这一瞬间,这位年过七旬、白发苍苍的老者,似乎回到了数十年前,与三五好友,一起闯荡江湖,共同御敌的热血时光,可惜的是故人好似风中落叶,陆续离去,唯独自己残活至今。

台下十几人,互相对望,目光交叉,片刻后转过头,齐齐望着村长,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我愿意誓死追随村长,同进退,共存亡!”

此话一出,身旁的十几人异口同声呼喊起来:“我等愿意誓死追随村长,同进退,共存亡!”

“同进退,共存亡!”

十几人立刻呼喊起来,顿时气势冲天,在整个密闭的祠堂中回荡不休。

尚在街口的江南,突然之间听到这股声音,不禁微微一愣,想到了昔年自己身处战场,与同袍一起并肩作战,抵御外敌的情景,不由有些动容,若不是敌对阵营,或许这些人还能成为清风寨的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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