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白纸糊的灯笼,散发着幽幽淡光,看起来有点瘆人。
第一层楼已经灯火通明,侧旁开着一扇明窗,窗旁摆放着一个自动售卖机。
商品有六种,鸡腿汉堡:10好奇或失望值。可乐350ml:15好奇或失望值。纯净水500ml:5好奇或失望值。红塔山香烟:35好奇或失望值。一把钥匙:1000好奇或失望值。一张黑色卡牌:1500好奇或失望值。
看来,抽烟的代价确实比吃喝要贵一些,不抽烟也许会少排解些寂寞,不吃饭却是很难睡得着觉的。
张月鹿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在外人看起来是个安静而温柔的少女,若是在相熟的人面前,却不加掩饰的是个极有性格的好奇宝宝。
她已经和张小楼相熟。
所以她每过一会就轻轻的拉开他们之间的挡板,轻声问道:“到底是为什么?”
张小楼看起来已睡得深沉,其实却在偷着乐。
直到脑子里的声音停止,他反而主动敲了敲木板道:“真想知道吗?”
木板立刻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拉开,张月鹿就探了出来兴奋道:“快说。”
张小楼微笑着道:“叫一声哥的事情而已。”
张月鹿脸色变了变,沉默了下来,眼睛不时的飘向张小器。
她知道这一声哥并不是陌生人刚刚见面随手拈来的那种称呼,所以她并不能做这个主,至少不能当着张小器的面叫别人哥。
至少在这个时代,没有人多礼到随便叫别人哥哥,就像他们绝不会无故叫别人父亲一样,那会让他们感到耻辱,一种认人为父的耻辱。
那是对祖先的背叛。
如果有人拿这事情开玩笑的话,肯定会被人用刀子捅死。
张月鹿不想捅张小楼,反而有些纠结,以至于她的小手不停的搓动着。
如果有这么一个哥哥,是不是以后的日子会更好过一点?小器哥哥打猎去活下来的希望就更大点?那么以后自己狩到的猎物是不是就不用再“上供”给别人一大半?要是再有人要捉自己进铁城,是不是就有两个哥哥保护我了?
她看着微笑着的张小楼,不由得又有些担心,要是他辜负了我们,又怎样呢?
少女的心思,别人总是琢磨不透的。
少年有时候也是。
只听张小器轻轻的说道:“哥,明日我陪你一起去领粥喂凤凰,最近这家伙能吃的很。”
哥?
张小楼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月鹿却不悦道:“你怎么能叫他哥!”
女孩真是奇怪,明明心里已经接受,嘴上却还坚决的否定,岂不是很矛盾?也许非要这样才算的上真正女人?
张小器却好像已经完全了解她,淡淡道:“没什么好奇怪,就和你能叫我哥一样。”
一样?岂不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意思?
张月鹿又好像被这句话惹恼,语气里开始质问起来:“怎么能一样呢?我们可是……”
张小器打断道:“我们虽然一起长大,却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么?”
张月鹿突然闭上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长长的睫毛开始不停的交错,就像一把把小剪刀在不停的交剪着她年轻的泪腺。
她的泪珠已经接连滚落,就像山坡上滚落的雪球,从寒冬一下滚到暖春,流下一滩泥渍。
她哭花了脸,只因为她认为张小器的爱减少了。
却不知道,反而增加了。
张小楼知道。
他知道张小器赌自己是个君子,所以他不在的情况下张月鹿的安全便交给了他。
他伸手给张月鹿擦了擦脸,悄悄道:“他叫我,我却偏偏不认他,你不叫我,我就非得认你做妹妹,你说我这人奇怪不奇怪!”
他忽然觉得有点心疼,看着张月鹿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已经多了一个哥哥,但他却还是只有一个妹妹。这样算来,你本该高兴才是。”
窝棚里一下安静下来,过了一会,才出张月鹿鼻音略重的声音:“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新娘为什么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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