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点点头,道:“子恒,你再去找大夫,就说我发烧了,再让他加点退烧的药进去。”

“好,标下这就去。”方子恒应声,转身就朝大门的方向走。

燕南急忙叫住他,道:“拿上之前开的药。”

“哦哦。”方子恒连忙应声,转身走向厨房。

燕南看向孙全,问道:“现在什么时辰,城中状况如何?”

“现在刚过子时,千户放心,大人已经部署好抓捕计划,定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你去打探情况,不必在这守着,若是有事,马上过来禀告。”

“千户,您受了伤,又在发烧,身边不能没人。”

“这里有子恒一人便可。”见孙全还想再说,燕南面色一肃,道:“少废话,这是命令。”

孙全无奈,只能应声道:“是,标下遵命。”

将孙全支走,燕南打了盆清水,端到屋内,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烛火,用帕子蘸着水,一点一点地将脸上的易容揭了下来,随后仔细地清洗了脸,擦干后,又开始上妆,没过多大会儿,就恢复成她原本的模样。

燕南将揭下来的面具好生收好,以备日后有用,刚忙活完,便听到门口的敲门声,紧接着方子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千户,标下回来了。”

“你去煎药,顺便帮我做点吃的。”

“是,千户。”方子恒应声,转身走向厨房。

空中的弯月被云彩遮住,寂静的苍城陷入黑暗,突然一阵更鼓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打更人的吆喝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苍城槐柳巷是苍城居民最密集的地方,巷子的两头分别有一口水井,是苍城最重要的取水处。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模糊的身影朝着水井所在的方向走去。他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伸手向怀中掏了掏,随即黑暗被亮光驱散,一张蒙着黑色布巾的脸出现在亮光下。他掀开面巾一角,用嘴咬着火折子,两手搭在井盖上,使劲想要将井盖抬起。

就在这时,火把突然亮起,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冲了上来。那人神情一怔,松开井盖,抽出腰间短刀,朝着来时的方向疾步而逃。

刚跑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手中长剑出鞘,冷漠地看着他。那人权衡了一瞬,朝着沈堂冲了过去。沈堂面色冷峻,举剑与他打在了一处。别看沈堂平日里是副温吞的样子,一旦与人交手便化身嗜血的修罗,刀剑交击,火花四溅,仅仅几个照面,沈堂便将人斩于剑下。

长剑入鞘,沈堂冷声说道:“清理现场,留一队人马继续监视,凡靠近水井者一律拿下。”

“是,标下遵令!”

城中另外几处水井旁,上演着同样的画面,作乱者皆被就地处决。

沈堂回到衙门,招来刘虎,直接问道:“燕千户的伤势如何?”

刘虎老实答道:“回大人,那大夫压根没见到千户。”

沈堂眉头紧皱,道:“为何?”

刘虎苦笑着答道:“张山说千户吩咐,她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还说大夫只需开些补气血和治疗外伤的药,不必看诊。标下等在外叫了许久的门,千户都没应,标下只能按照千户的要求,让大夫开了药。”

沈堂闻言脸色更加难看,道:“她不应,你们就不管了?你们怎么不想想,若是她神智清醒,能不应声吗?”

刘虎的脸上浮现惶恐之色,慌张地问道:“大人,千户不会出事吧?”

“一群猪脑子!”沈堂顾不得其他,转身就朝衙门外走去,随即顿住脚步,吩咐道:“城中若有事禀告,让他们直接去燕千户的小院等我。”

刘虎连忙应声,道:“是,大人。”

刘虎见沈堂往外走,焦急地说道:“大人,您定要救回千户!”

沈堂脚步顿了顿,随即心急如焚地朝着燕南的小院走去。小跑着来到院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见屋内和厨房都亮着灯,沈堂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站在外面整了整衣衫,抬脚走到屋门前,敲了敲门,道:“燕千户,是我,沈堂。”

坐在床头看地图的燕南抬头看向屋门,道:“大人请进。”

沈堂推门走了进来,见燕南要起身,急忙说道:“燕千户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多谢大人。”燕南看向沈堂,直截了当地问道:“大人,城中事宜可处理妥当?”

其实燕南想问你不忙正事,跑我这里来作甚,只是碍于沈堂是她顶头上司,她不好说的太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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