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的话是呢喃而出,其中隐藏的深意几乎令人胆寒。
“谁都救不了他,真是绝望。”
【宿主……】
系统的话在瞥到宿主脸色的时候,代码错乱。
“我从来都不会可怜别人。”黎宿把紧握的双手张开,露出来鲜血淋漓的手心,轻声说道,“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可怜一下我自己。”
系统就这样看着自己认为哀恸不已的宿主,慢慢的收起来自己所有的情绪,又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机械。
写好所有程序的机械,没有任何鲜活的人气。
【你会迎合别人的标准吗】
“不。”
我会选择自己制定规则,既然避免不了成为棋子,不如赌的更大一些,把所有人都拉下马。
黎宿从口中吐出来一口气,看着远方的峡谷,竟然第一次有些热血沸腾。
“你知道国际象棋吗?”
黎宿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讲着令人完全摸不到头脑的话。
“①兵生变,这是士兵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只要达到对方的底线,就可以升为除“王”和它本身外任何一枚棋子。”
黎宿没有听到系统的回答后,继续用自己的语言讲述着一切。
“就像是象棋,只要越过那条楚河汉界,卒就足够强大。”
黎宿漫不经心的说,“我就是用那个最不起眼的卒吃掉了具、吃掉了帅。”
【这是什么原理】
系统的主机已经发出“呜呜”的的警告声,但是它仍然不死心的不停寻找属于象棋的记载。
系统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一枚卒子可以发挥那么巨大的威力,它所理解的就是,王棋不会轻易下场。
“是啊,这就是小人物的威力。”
“林赋然一定会活下去。”黎宿慢条斯理的说出来这句话,丝毫没有听从系统所说出口的林赋然的必定命运。
这句话仿佛和林赋然说出这句话的场景重合,那位天生适合机甲的天之骄子面目平淡地说,“我是一个贱种,所以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所以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位陷入星际风暴、必死无疑的男人硬生生爬了回来。
***
月亮随着时间的流逝,树影逐渐不停的变幻,无数的人在黑夜之中行走奔跑。
月亮真是仁慈,隐藏住了所有的污秽,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亚恒看着前方无比寂静的湖边,罕见的有些笑容,抚摸着自己右手上的戒指。
这是……请君入瓮?
“老大,要进去吗?”喻乘望看着一反常态安静的湖畔,即使不用预言,也知道这里一定会被别人提前清理过的,作为一触即发的战场。
“为什么不?”亚恒嘴角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似乎对于喻乘望的话感到疑惑。
原来淮西尼斯把这个也告诉他了吗?
真是感人肺腑的情谊,亚恒心中闪过这样意味不明的慨叹。
亚恒轻轻的把眼镜摘下,低头看着左镜框上面几不可见的裂纹,轻轻的抚摸一下,随后竟然把它随意的撇到了地上。
这种态度,完全看不出来这是陪伴了他一年的物品。
喻乘望看着一直向前走去的亚恒,又看了眼被踩得粉碎的镜框,目光是慢慢的呆滞。
舟米长吸了一口凉气,轻轻的回想起自己曾经听到的流言蜚语。据说这个镜框是亚恒的意中人送给他的,所以他才会这样珍惜。
现在看来,则完全不是这种状况吧。
谁会把心上人送给自己的东西随意践踏,恐怕是仇人送的吧?
不过,如果是老大这种人,做出来把心上人送来的东西破坏掉也是不足为怪的做法。
毕竟,谁也无法用常理去衡量亚恒。
身后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仿佛也不理解亚恒的真正用意。
单刀赴会?
亚恒的睫毛不算卷但是很长,又长又密,稍微一低头,呈现出来的就是一副深情模样。
但是熟悉了之后,就会知道,他这副令人心动不已的神情对于联邦军校七十多岁的安西教授也是如此。
“为什么不出来呢,是害怕吗?”
优雅又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湖边,让湖面都掀起了几分波澜。
“这是挑衅啊。”舟米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叫做亚恒的男人。
——真是来源于骨子里面的傲慢。
舟米整个脑海里无端想起来了这句话。
树林中响起箭声,突破时间的距离,直接刺到了舟米等人的脚下,像是划出来一道天堑。
在无声告诉他们几个人,这是一道不容许令人打扰的战场。
“这群新生好嚣张。”舟米身后的那几位老生冷哼,像是看不惯这样行事的新生。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树林中慢慢走出来许多新生,那几乎是三分之一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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